“就当我看太子不顺眼,行不行?”贺兰敏之站起来怒道。却不是因为张邦彦愤怒的,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魏国夫人。
张邦彦吃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看到贺兰敏之发怒,只好说道:“那么让仆来想一个好主意。”
怎么办?既然自己主子非得要上这位小娘子,自己只好替他安排,将余后的风波减少到最低。
但很头痛啊,如果贺兰敏之真上了太子妃,无疑狠狠扇了太子的一个大耳光,也扇了整个唐室的一个大耳光。这个风波怎么处理也不会小。
坐下来想了半天,最后越发地不安。不过眼下贺兰敏之正在冲动头上,这个主性格自家是知道的,这时候进劝,不但不听反而更冲动,过几天等他冷下来,再劝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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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正在进学。
担忧了一夜,又开始得过且过了,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父母是什么想法,没有见面,猜不出来。但学习不是一蹴而就。
博士正在讲解经义,东宫内宫里一个刘姓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李威在进学,没有敢过来,站在远处急促不安。
这个博士姓汪,倒不是很古板,立即停下来,说道:“殿下,内宫有人找你。”
李威回过头,看到这个宫女焦急的样子,走了过去,问道:“你有事吗?”
“殿下,你快回去吧,曹司闺在抽打碧儿,你再不回去,一会儿碧儿就能被活活打死。”
东宫有许多编制,内宫自成体系,也是唯一真正让太子调动安排的体系。最大官职是太子妃,还有良娣、宝林。这是太子的三等妻妾。然后就是女官,最大的女官是司闺、司则、司馔。司馔总掌掌食、掌医、掌园,司则总掌掌严、掌缝、掌藏,司闺总掌掌正、掌书、掌筵。都是从六品,但因为掌正掌文书出入、管钥、纠察推罚,掌书掌经籍纸笔,掌筵掌床祷、几案、铺设,离太子最近,所以实权最大。
这个曹司闺李威不大熟悉,只记得是一个马面脸,大约二十几岁,长相倒也算不错。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李威脾气也很好,但他也有逆鳞。碧儿就是他的逆鳞!一听,立即对汪博士说道:“孤有事,暂且告辞。”
“去吧,”汪博士含笑说道。
没有等他回答,李威已经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寝宫,正好看到曹司闺用一根软鞭往碧儿身上劈头盖脸抽打,打了好久了,碧儿身上的单薄春裙,有的地方都抽破了,脸上都抽出两道血痕。
李威几个大跨步冲上去,将曹司闱手中的软鞭夺下来,冷声道:“为什么打她?”
曹司闺还在惊诧,这时候李威正在读书,怎么知道的?
但她身为司闺,手底下宫女太监有几十号人,立即答道:“殿下,奴婢早上看到有燕子在宫殿上构巢。它们是禽类,没有智慧,每天都会在殿门前丢下了些污秽。所以奴婢命人将这个巢穴拆除。但这个小宫女居然仗着殿下宠爱,没大没小,胆敢犯上,奴婢为了宫中的规矩,所以才教训了她一顿。”
李威扭过头,那对小燕子已经将巢穴架好了一大半,此时巢穴下正竖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长长的竹梯,小燕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个梯子在它们巢穴下面,有可能产生危胁,没有出去觅食,正在低空吱吱喳喳的飞舞盘旋,不安地鸣叫。
李威一步上前,就将这个竹梯踢翻了,然后厉声说道:“孤是很宠爱她,请问司闱大人,孤在昏迷不醒时,是谁在没日没夜地在孤的身边陪伴照料?孤在不适时,是谁替孤在喂汤喂药?孤在失落时,是谁在向孤安慰?是你吗,是你们吗?”
冷眼看着曹司闺,又看了一大群围观的宫女太监。
虽然大家意识里太子仁爱,仁爱嘛,也意味着软弱,好欺负。但毕竟是太子,一发怒,一个个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知道不知道小燕子的故事?燕子怕冷,一到秋天就飞到了南方了,但它很恋主。来年时又飞回来了,而且还会在去年的主家构巢。不相信,你们等到秋天来临时,在这窝小燕子身上做一个记号,只要不吓着它们,明年在这里或者附近构巢的还是它们。禽兽如此,况且人类。你们这群狗奴才,连禽兽都不如!”
“原来孤的顽疾难治,经过孤的锻炼,顽疾渐渐康愈,你们一个个又动了心思了,看到碧儿因为忠心得到孤的宠爱,所以设下这个圈套,故意捣毁这个燕巢,让碧儿上当,然后将她活活打死。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
一下子指出曹司闺的歹心!
而且借机打死碧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宫中打死一个低贱的宫女是很正常的,李威都听到过好几起类似的事件。只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眼不见心不烦,也不想过问。
“殿下,你不能冤枉奴婢啊,奴婢这样做,也是宫中的规矩。”
“宫中的规知?宫中的规矩就是让你们慢怠主子的吗?就是让你们欺上瞒下的吗?”李威说完更愤怒了,到现在还在狡辨,拿起了软鞭,一鞭鞭往她身上抽。
曹司闺抽蒙了头,大声道:“奴婢要禀报皇上。”
这一句话可犯了大忌了。这个时代,做奴才的第一就是要忠于主子,其次才是家,最后才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