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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启迪仪式（第2页）

巡理……艾伊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比如告死词条中的“熵兽”，掌握“死亡”之理。他所目见的“泡泡”也是巡理之一，“巡游世间的时序之理”。

他侧目看向那些画框，在浓郁的黑暗下，几乎辨认不出任何可以被理解的成像要素。有几幅干脆就是完全混乱的线条与色斑，唯一有点眼熟的就是那一串悬浮着的光辉球体。

掌握了世界常理的伟大存在……应该是类似背景板的设定吧。

作为资深家里蹲。艾伊玩过21世纪市面上绝大多数游戏，其中大部分有关神祇的描述都只是为了提高逼格，他对这部分的设定算是比较熟悉。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两人走了有十分钟。直到四周那些摇曳着的灯火愈发昏沉，艾伊才跟随马森真正抵达仪式的入口。

一座礼台，五层台阶。

马森在他身后停下脚步，艾伊沿着那卷黑红相色的长毯走到礼拜台的正下方。

原来那些忽明忽暗的灯光，在此刻齐刷刷的熄灭。一瞬间，晦涩的昏暗笼罩整个大厅。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地面上绘刻的一道三角形法环还在发散着微弱的光芒。

“登上第一阶。”

马森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伊却在黑暗中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是诺登在主持自己的仪式……这种阴森森的感觉或许会好很多。

下一秒，他的左脚向前一步，迈上第一级台阶。

“咚。”鞋面与台阶碰撞，传来的是沉闷的声响。第一级台阶，好像是金属制成的，似乎是……铁？

“你看见了什么？”

艾伊沉默几息。

“光。”

“光？”马森似乎有几分错愕，历代的启迪仪式上，受礼者看到的异象往往对应了他们的灵魂形态，决定日后的超凡倾向。而像光这类虚无的事物很少见，它所指代的象征物太多也太宽泛了，很难被初级的灵魂容纳。

但他也没多纠结，继续主持仪式。

“很好，现在登上第二阶。”

“咚。”又是一声闷响，比较上一级台阶要更添一份厚重感，貌似是……铜？

艾伊不知道在哪个时节点已经闭上了眼睛。

而在他身后，马森却默默皱起眉头：“为什么还没有进入黑化流程，是杂质太多，还是强度太高……不，潜力再高的灵魂在没有蜕凡之前是纯粹且脆弱的，很容易就会被腐蚀溶解。”

现在，艾伊已经踏上了第二级台阶，可黑化的成果还未显现——这不正常。

在繁乱的巢都，超凡者的启迪仪式有很多种，传承着不同途径的结社之间都有着各自的密仪。比如枢机重工的启迪仪式就是“颅内灵能器官移植手术”，而瑰红之血，作为秘密结社中最传统也是最古老的那一派，他们的密仪是“炼金术”。

这份密仪也是他们被“枢机重工”敌视的根源，因为人家信的是自然科学，合成化学对抗炼金术，其中的理念虽然有部分共通之处，但由于两个组织的处事态度截然不同，很自然发展成了不共戴天的关系。

炼金术中，将灵魂扬生的仪轨，就是瑰红之血的启迪仪式。这个过程可以概括成“升变”，将受礼者的灵性作为主素材，添加特质温和的超凡素材，进行溶解、提纯、融合、结晶的流程操作，进一步显现属灵的崇高本质，蜕去凡俗的劣性。

现在，升变流程卡在了第一步“黑化”，也就是“灵魂的腐蚀与溶解”。

马森已经沿着大厅绕行了完整的三圈，途中仔细检查了铭刻在台阶与礼台上的密纹，确认那些超凡素材的摆放位置无误。按照操作流程，当艾伊踏上铜台阶的一刻，这些性质温和的素材会被同步黑化成参与反应的溶质，可现在，它们都完完整整的待在等价圣三角的三个顶点处——

马森感觉自己在流汗：“见鬼！”

这要怎么办？

中止仪式吗？操作流程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案例，如果仪式被终止，艾伊的灵魂又突然融化了怎么办？不管是不是奇异生命，不管后续能不能救得回来，这都算是重大安全事故！

“艾伊。”他想要听听艾伊的想法，刚开口呼唤他，却又看见少年在没有接收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

又往前踏了一步。

“咚。”

第三级台阶，更加厚重的闷响，这次是“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