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何叔,你和王爷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不用自责。王爷常年不在府中,你能将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条,已然十分难得。日后府中你照常管理,这些下人们府外的作风以后会有人盯着,若有异常就会告知你,你处理了就是。”
何叔还是不安:“若不是老奴要求签死契也不至于闹出此事。”
宣平:“何叔签死契是对的,安王府立府时间短,短时间内找的仆人很难做到忠心耿耿,签死契对安王府是个保护。若是活契的奴才犯了罪,我们不能私自处置,落在王爷政敌手里那才危险呢。”
何叔:“我当初想着签了死契的人,命在王府,总不敢害王府,谁知竟有人打着偷偷养个良籍私生子的主意。”
宣平劝道:“人心难测,在所难免,何叔放宽心就是。你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日后我们夫妻俩还得劳烦你呢。以后王府还是你管家,这是钥匙,帐本我一会儿命人给你送去,以后,每年年底将帐本交给我看一眼就行。”
何叔很感动:“老奴谢王妃的信任。”
宣平命满月拿了两饼普洱茶来交给何叔:“听母亲说你爱喝茶,这是云南那边来的,你尝尝怎么样。”
“老奴谢王妃赏,老奴告退。”何叔出去了。
安王府的事告一段落,安王此时却站在养心殿里,被皇帝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旁边还站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年底了,皇帝本来招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询问今年的刑狱状况,这时正好安王来递请罪折子,皇帝命安王直接进来回话,皇帝看完折子后,就盯着安王看。
“安王,”皇帝没有再叫“老六”这个稍显亲近的称呼,而是用了很官方的“安王”,可见皇帝心情有些微妙。
“儿臣在。”
“你经常上奏折说镇北军无米下锅,却能拿出一万斤大米施粥,这是为什么?”皇帝觉得他想收卖人心。
这话一出,众官员都悄悄看向安王,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右侍郎有些替安王担心,这俩人一个是宣平的二叔林二爷,一个是宣平的师兄徐怀瑾,大儒齐老先生的二徒弟。
“回父皇,”安王很淡定,“母妃的生辰在十一月十六,每年儿臣都会拿出金银去各寺庙道观布施,为她祈福。”
皇帝听安王提起端惠贵妃有些触动,这还是贵妃去后,老六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母妃。
安王继续说道:“去年十月底,京城附近三县连降五场大雪,冻死家畜、压垮房屋数万,灾民们无家可归,纷纷向京城涌来。府中的管家信中提到此事,儿臣觉得与其舍银子为母妃祈福,倒不如施粥为母妃积福。”
“这粮是儿臣府中采购,打算运往边境的,可儿臣在边境,没粮了还可以去北胡那边抢,灾民们却是无计可施,所以儿臣就命人用这批粮食施粥。”
“儿臣也不敢用安王府的名义,只让府中人借从前母妃嫁妆铺子的名义。谁知出了这种恶奴,反倒让母妃担了污名,儿臣有罪。”安王说着跪了下来。
“皇儿何罪之有,你常年在边关,顾不得府中,又没有人能执掌中馈,”皇帝说道这儿有些愧疚,是他没有及时为老六娶王妃,才害安王府无主人作镇,“府中恶奴作崇怨不得你。朕会请慧明法师亲自为你母妃做几场法事祈福的。”
“儿臣谢父皇。”安王俯身下拜。
林二爷和徐怀瑾对视了一眼,一番话不但打消了皇帝的疑心,还让皇帝对他心生愧疚,这安王在朝堂上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