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士正聊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虚掩的门外站着一个笔挺的人影。他去而复返,只是因为一份文件落下了,却在路过值班室时无意间听到萧萧的病房号,所以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然后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话。
避孕药?他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她倒是想的周到。倒也是的,他们自重逢他都不曾做过措施,若是她不曾服药,没准就真的整出人命了。
很好,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跟自己有过长久的牵绊。很好,三年不见,就连这种事都做的如此纯熟。很好,够聪明,她又不爱他,省得以后自己遭罪,也免了给自己添麻烦,很好,真的很好!
他挺了挺脊背,提醒自己9点还有个早会要开,迈开步子朝着她住的病房走去。现在风波虽然已经渐渐平息,若雅的股票也正在回升,但这次的风波提醒他应该心生警惕了,因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知道又会拿什么陷害他。直觉告诉他,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应该正式准备迎战。
萧萧看到他推门进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低下眸子没有再看他。
“衡少。”李娟倒是很规矩地叫了一声。
钟离衡略颔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文件。拿起来时瞥了眼旁边的药盒(毓婷左炔诺孕酮片),唇角泛起一丝冷意。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时又突然煞住脚。
他头都没有回,只对李娟说:“帮她收拾一下,今天出院。”
“出院?可是萧小姐的病……”李娟有点错愕地看着他,最后几个字被他摔在门内,她只得转过头来无措地看着萧萧。
萧萧今天刚刚退了烧,身子虚弱的很。既然已经在医院里了,还是病好了再出院比较妥当吧?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这几天两人一直不太对劲,难免有点担心。
萧萧只得回她报以一个苦笑,没有说话。她现在跟以前一样整天整天的不说话,甚至比以前更沉默了。
李娟不好说什么,只得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下午的时候李泽来了,接着萧萧回了豪庭尊砥。萧萧晕晕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也有了点胃口。正在喝李娟煮的白粥,钟离衡就来了电话。说让她准备一下,晚上的时候跟他去夜色陪客户吃饭。
萧萧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想到反正自己是必须要去的,也就不再多想,唇角扯着苦笑强迫自己把粥喝完,转到衣帽间里找衣服去了。
晚上钟离衡并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去了夜色。她则是被李泽单独接去的,跟着他的脚步上了顺着楼梯上楼,站在那间贵宾包厢外,她发现竟然依然是重逢那次那一间房。
李泽帮她开了门,里面莺声燕语就传了出来。她暗自吸了口气,一脚踏进去,几乎满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及膝裙,脸上虽为化了淡妆,却仍掩不住病态的苍白,整个身子看上去单薄异常,好似风一吹就倒了似的,却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味道。
而钟离衡依然坐在最里面,身边坐着个衣着稍显暴露的绿萍。萧萧进来他只抬头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喝酒。而绿萍与她对望了一眼,则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哟,哪来的清丽佳人,走错地了吧。”有人吹了声口哨,但听得出来调笑的意味居多。
“少胡说,这是衡少的女人。”身边的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上次钟离衡因为她跟欧阳庭打架自己可是亲眼所见,并不想让他因此惹上麻烦。
那些人的眼神让萧萧浑身不自在,她皱了皱眉朝着钟离衡走过去。
“一直以为衡少不好这口,原来早就玩起了金屋藏娇。”坐在钟离衡旁边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一双眼睛不住地往萧萧身上瞄。
他是钟离衡今晚宴请的客户乔彦青,J市人,生意做的很大,由于涉及生意版块不同,平时很少来往,所以也不太了解萧萧与钟离衡之间闹的那些事。只是这种**来得多了,是个十足爱玩的主,见到感兴趣的女人也毫不掩饰企图。
“如果乔先生喜欢,让她陪你。”钟离衡闻言浅笑,包厢的灯光一闪一闪,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萧萧的脚步正走过来,听到他的话身子在瞬间僵住。
“那怎么好意思呢。”他嘴上客气着,却已经伸手拽住萧萧的手肘。萧萧根本还未及反应,就被这股力道拉了过去撞在他的胸膛上。他宽大的手掌随即揽住她的腰,鼻间传来一股极淡的古龙水味道。一道亮光骤然划过萧萧的脑海,让她心头剧跳……
041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萧萧陡然抬眸,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男子面容,长得极好,说话时唇角微微扬着,与眼中笑意的莹亮相映,自信张扬,也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纨绔轻浮。她却因为自己的猜测心里泛起恐惧,身子抑止不住地轻颤着。
“别怕,我很温柔的。”怀中的女子睁着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单薄的身子在怀中发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他轻笑着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竟舍不得放手。
萧萧惊魂未定,根本忘了此时两人举止不妥。直到后背那道冰寒的视线冷凛到让人无法忽视,她才有些缓过神来。她挣扎了一下,乔彦青也没有勉强。萧萧只得弯腰坐在他旁边,低垂着头想要借此稳定心神。
“害羞了?难道衡少平时都对你以礼相待?”乔彦青低低地笑着,给萧萧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