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一目了然,配合道:“慕总昨天才放出消息,但您也看到去的人有多少了。”
栾夏又看向慕止衡,“你怎么能说动十阙和风沙榭的人?”
慕止衡挑眼轻笑:“如今还有几个像鲲鹏派这么纯粹正统的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栾夏认为颇有道理地点了点头,“但现在人都没能活着回去,你见过他们怕是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林昭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您大可放心。”
随后他对着栾夏比划了一个划喉的动作。
栾夏了然,“所以你们去溪山圣砚,就只是确认你们见过的那几个人会不会成为威胁是吗?”
“算是,也不全是。”林昭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点看眼色。
没过多久,林昭接到工作电话便先离开了。
“现在就你跟我两个人,可以跟我说实话了。”栾夏放下搁在茶几上的双脚,认真了些,“今天喻染受伤在你的计划之外对吧。”
慕止衡倾身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点燃,“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和她换一种方式认识,会不会就不会伤害到她。”
栾夏稍稍起身,抽走夹在他指尖的那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或者你应该说换一种身份。如果你还是慕家的慕止衡,她还是鲲鹏派的喻染,那你们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她的身份,她的才智,无一不对我有帮助,可她偏偏生性不适合慕家,捆住一只渴望自由的凤凰的翅膀,让她不能翱翔太残忍。”
栾夏吸了一半的烟,半眯起眼看着慕止衡,“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我看来她今天既帮了你也成全了她自己。”
“表面看她为了澄清和你的绯闻主动当了人质,可实际上十阙和风沙榭都归到了鲲鹏派麾下,这是你计划的其中之一她帮你完成了。第二,你也很清楚她为什么通知你去溪山。”
慕止衡把玩着铝制的烟盒,一开一合来来回回轻叩着,“我知道。她成全了我的计划却不肯完全妥协,所以才直撞枪口撇清与我的关系,是戏非戏。”
“你知道还郁闷什么,就喻染,搁谁看了不迷糊。”栾夏将剩下一半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你说说,有哪个男人能扛住自己的心不向着喻染?”
“兄弟,咱就不说男人了,连女人见着喻染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你只不过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又不是活神仙,压抑七情六欲实在太为难自己了。”
慕止衡无奈一笑,“你倒是会给我找台阶。”
栾夏当起恋爱导师理论一套一套的滔滔不绝,“也并非没有两全的办法,换做是我的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追了谈着呗。”
“倘若追不到呢?”慕止衡破天荒的说出如此没自信的话。
栾夏惊呆了,“你可是慕止衡,有点骨气行不行。”
慕止衡的笑容透着淡淡的落寞,“纵使外界把我捧得再高,在慕家我仍旧是那个从小被抛弃的儿子。”
栾夏语塞,他突然觉得所有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毕竟他不是慕止衡,即使参与了他的半数人生也无法感同身受。
他只记得慕止衡前后两次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只记得他回到慕家后步步为营有多辛苦,想到这些他似乎没有资格要求他去怎么做了。
***
覃则休的车在藏雅轩门口刚停下,等候多时的手下就小跑上前为他开车门。
覃则休下车径直进入藏雅轩,“人在哪?”
手下回:“在您平时会客的包间。”
覃则休微微侧头,“龙介,看好外面。”
龙介行动力满分,郑重点头与那名手下一同离开。
覃则休踱步来到包间门口,他稍有迟疑才屈指敲了两下门,里面的脚步声很快朝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