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喝了二两黄汤就要发癫,想潜入她的屋里行不轨之事!
姜锦心下有些庆幸,好在她背着裴临,没有直接回自己屋子,而这么一来,这陈茂文也只闻到了血腥气,听到她回来的动静才过来,并没有看到她扛回来的其实是人。
她假笑着退开两步,不动声色地把沾了血污最多的袖口往里卷了卷:“山里混口饭吃罢了。陈大哥,我回来得晚,家中水也没烧一口,你堂屋稍坐坐,我回来路过陈七婶那边要了热水,一会儿就拿来了。”
响水村多是陈姓村民,拐着个弯都是五福内的亲戚。听姜锦这么说了,陈茂文原本肆意逡巡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顿,他狐疑道:“你当真刚去了七婶家?”
若不是屋里还有人等着救命,姜锦根本懒得跟这种仗着家中小势就为非作歹的人敷衍,她说:“去得不巧了,正好没赶上婶娘家的烧鱼呢。”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陈茂文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嘴巴上下一碰,似乎还要与她调笑,“姜娘子,这么晚了,你一人在此也危险,不如……”
姜锦见状,藏在背后的手捏紧了门闩,刚打算给陈茂文来一棒子,他背后的屋门,忽从里头被打开了。
姜家这破地方就没有一扇推了不会响的门,陈茂文听到动静,匆忙转身,眼睛霎时间便瞪得溜圆。
一句“鬼啊”还没来得及喊完,就被一手刀给打晕了,忽悠忽悠地斜栽在门槛上。
姜锦一怔。
刚被她从山上连背带扛运下来的裴临,不知何时醒了,还起来了。
他正站在门边,低垂眼帘,看摔倒在地的陈茂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见裴临没望向自己,不知为何,姜锦的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裴临微微弯下腰,反手揪住了陈茂文的衣领。
白刃在他腕间闪过,眼看就要刺向陈茂文的喉咙,姜锦瞳孔微缩,急忙制止:“不行!他不能死在我这里!”
冷然的眸光一闪,裴临旋即松了手,陈茂文的后脑勺啪唧一声落了地,摔了个扎扎实实。
裴临本人也不过强弩之末,强撑着的这口气就是极限。他眼睫轻颤,抬眼看向姜锦,确认了她的安全之后,扶着吱呀吱呀的旧门框,缓缓倒在了门边。
姜锦:……
也就摔得体面了一点。
几息间,这破屋烂壁间三个会喘气的,就一个还站着了。
饶是姜锦接受能力再强,此刻也不免脑仁昏昏。
她重重一叹,扶着麻烦精先回了床上。
——
后半夜,山间下了一场大雨,
丰沛的雨水可以洗刷掉很多东西,譬如血污、譬如把陈茂文推下坡滚了几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