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会会他。”胡俊略作思索,迈步向大堂走去。一路上,他暗自揣度着尚让此次造访的目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胡俊平日里深居简出,鲜少与人来往,尚让此次突然造访,必定有要事相商。他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定了定神,才迈开步伐,向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大堂主位,尚让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身穿一袭深紫色官袍,头戴玉冠,面容严肃,正襟危坐。见胡俊进来,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胡俊走上前来,行礼道:“宰相大人造访,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尚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我到这里来呢,是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最近这一阵子呀,朝堂上那可是风波不断呐!那个可恶的逆贼郑畋竟然胆敢斩杀朝廷派去的使节,真是无法无天!圣上得知后气得龙颜大怒,决定要派兵征讨郑畋,给他点颜色看看!陛下让巨和王播两人一起统领大军前去讨伐郑畋,好让郑畋为他杀使拒降的罪行付出代价,同时也给其他那些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的藩镇们立个榜样——让他们知道得罪圣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尚让接着又说:“这次征讨可不仅仅关系到咱们朝廷的脸面问题哦,它更是对全天下各个藩镇的一次严重警告!所以,必须得迅速采取行动,用雷霆万钧之势把郑畋给平定了,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大齐的坚定决心!”
“简直是荒谬至极啊!圣上亲自派遣使者前去招安郑畋,没想到这个郑畋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必须采取强硬手段,雷霆扫穴!否则,大齐必定会成为天下各藩镇嘲笑的对象!”胡俊装作义愤填膺地说道,像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尚让听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道:“很好,我今天之所以前来找你,正是因为此事。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整合大军前去征讨郑畋了,特此邀请你一同前去!”
胡俊激动得连连点头,表示愿意为圣上尽一份力,共同讨伐郑畋这个老家伙。然而,就在这时,胡俊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尚让见状,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胡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人,小人虽然一心想要为圣上效力,但目前军中粮草供应不足,如果没有充足的粮食作为后盾,士卒们的士气必然低落。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兵,恐怕很难取得胜利啊。”
尚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完全没有料到胡俊居然如此直白地提及此事。很明显,胡俊已经知晓自己的先锋军已经断绝了粮草供应这一情况:“关于粮草一事,如果你的军队出征,本大帅自然会赏赐你们一批粮草!”
“我尚让岂能不明白粮草的重要性?只不过目前战事紧迫,粮草的调配必须小心谨慎才行。倘若你们军队能够建立卓越功勋,本大帅必定会给予丰厚赏赐,粮草自然也不成问题。”
胡俊听到这样的答复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欣喜异常,赶忙说道:“小的在此多谢大人!”
待到事情敲定,尚让并未过多停留,而是临行前又嘱咐了一句:“嗯,数日之后,大军即将出征,本帅另有要事缠身,就不再久留了!”说罢,转身离去。
至于尚让为何要寻找早已处于边缘化的胡俊呢?这恐怕也是无奈之举罢了。自从黄巢攻占长安以来,众多草军士兵因思乡情切而纷纷离去返家。待到黄巢称帝建国之时,他惊觉自己手中可用的兵马已不足十万。面对如此困境,黄巢不得不立即展开大规模的征兵行动。短短两个月内,便招募到了数十万新兵。
然而这些新入伍的士兵中,有一部分来自于长安城内的市井子弟,而更多的则是些泼皮无赖之徒。虽然长安城四周的兵马数量庞大,但他们大多数都是刚刚加入的新兵,战斗力相对较弱。
经过深思熟虑和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尚让与王播达成共识,决心以两万身经百战的老兵为核心力量,并融入三万朝气蓬勃的新兵,共同组建一支庞大的征讨大军。然而此刻在草军内部,声名赫赫的大将朱温早已驻守邓州,显然分身乏术,无法前来增援。而这场即将到来的激战对于尚让来说至关重要,关系到他能否再次立下卓越功勋。如果让尚让继续立功,那么他将无可争议地成为黄巢之下的头号人物。
草军之中,除了尚让之外,还有数位资深的将领。这些老军头们自然不太愿意把自己的兵力借给尚让指挥。要知道,尽管黄巢是草军名义上的领袖,但每个将领所率领的士兵,实际上都是他们的私人军队,只会听从将军的命令,而不会服从皇帝的旨意!
由于老兵数量不足,如果让尚让仅仅依靠新招募的新兵去出征,那无疑是一次极为冒险的行动。如果将老兵和新兵混合编制,虽说整体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但好歹还是有些战斗力的,不至于全是新兵,一上战场就四散溃逃。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他们心中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尚让想到了备受瞩目的将领胡俊。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尚让才会开出提供充足粮草的条件,诚挚地邀请胡俊带领军队出征。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增强征讨大军的实力,提高战斗胜利的把握,而且还能避免完全依赖新兵可能带来的风险。可以说,这一决策既是出于战略考虑。
而就在草军蠢蠢欲动之时,距离长安不远的凤翔节度使郑畋也不断的在筹备、唐弘夫、王重荣、王处存、拓跋思也在统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