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被风吹的凌乱,她顿了顿,说:“两日前吧。”
姬皦玉无话可说,也跟着倚着栏杆。
泊口处在风口,夜晚风大而急,吹的人衣袍猎猎作响实在扰人雅兴。姬皦玉本就图方便没穿多厚的衣服,这下吃了一盅冷风,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见他用帕子捂住嘴时不时咳嗽一阵,蓝采和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劝道:“风大,回去吧。”
有些苍白的脸庞因为咳嗽而染上红晕,姬皦玉沉默地摇头。
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散在风里。
姬皦玉感觉身上一暖,抬头发现蓝采和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厚实的大氅给他披上。想着,他便问了出来:“从哪儿弄的?”
她摇摇头,唇角勾着点笑意:“阿历去拿的,你问他好了。”
姬皦玉也禁不住露出点笑意。可听完这句话,心思如发的他似想起什么,脸色有些阴沉。
他生气了。姬皦玉在她面前鲜少动怒的,唯二的两次还是在马子峡的匪寨里头。盯着姬皦玉黑幽幽的双瞳,蓝采和默默反思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人的气头好像还挺大来着。
电光火石间,她隐隐抓住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想一只手便将她拽了过去。随之一个瘦削却温暖的胸膛靠近,两条长手胳膊搂住她攥进怀里。
“你早就和阿历联系上了。”他闷闷地说。
蓝采和呆滞了,任由他动作,只是冰冷的脸庞贴上温暖的胸膛时,心跳猛地失衡,一簇无形却灼热的火苗自相触的地方升起。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情,可为什么她会产生情呢?
蓝采和被姬皦玉搂进怀里,目光顺着空隙望去,船坞的对岸是一片低矮的山丘和密林。
两世为人,她还是不懂情之一字。蓝父去世时她很伤心,却很快接受了现实,承载着父亲的希望和责任努力活下去。
花月死在她手里时,看她的目光中含着释怀、愧疚和怀念,那时她心底滑过一抹悲伤却同样很快地接受了。
上辈子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但她从未看过他们临死时的眼睛,是不是同样饱含丰富的情绪。而他呢?
收回目光,蓝采和有些散漫地想,是不是随着岁数渐长感情会愈发淡薄?
“姬皦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