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老七。
李昱白和陈南山都松了一口气,若是小老七劫持了官家,事发后谁也保不了。
小老七虽然最近在长高长肉,但身形还是没有这个小贼有肉。
李昱白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高墙围绕,殿门重叠,小老七会藏在哪里?
……
一盏茶之前,小七妹一直跪得很安分,哪怕看起来鲁莽没心机的润王差点和朝中官员打起来。
内侍高高手纹丝不动,小七妹动了好多次。
像只悄悄搬家的老鼠一样,一会儿朝内侍高高手的脚边挪一点,一会又挪近一点。
内侍高高手已经从眼皮子底下打量过她好几次了。
这个看起来胆怯的庙吏,从柱子的边上,自以为隐蔽的朝自己挪了好几寸了。
“跪好。”他低喝了一声。
小老七反而得寸进尺的往他脚边又移了一大步,抬起沾了黑灰的脸,可怜兮兮地说:“大人,小的只守过死人的牌位,从来没有守过死人,想挨活人近一点沾点阳气。”
说着,视线朝那几具尸体溜了一眼,似乎发了个抖,又赶紧低下了头。
像自己养的那只猫,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懦弱胆小。
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内侍高高手便没管她了。
夕阳已经落到了太庙的院墙下,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太庙的几个偏殿,大火后的轻烟还在袅袅升起。
祭祀坛前,朱大人正带着人从四周往中间查在场的各位官员。
此刻正在查钦天监的官员,包括披红挂绿的那些个礼仪队小官。
队伍里有个打神铳的小官,在接受检查放下手里的神铳时,不自然地耸了耸肩。
他的身后是宰牲亭,亭前有太庙祭祀的鼎簋礼器,其中有个一人多高三人才能合围的鼎。
内侍高高手的脚才一动,小七妹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脚:“大人别走我怕……”
于是抱掉了他脚上的靴子。
高高手收势不住,右脚便穿着白色的靴袜踩到了地上。
而小七妹双手抱着他的一只靴子,正抬头用三分诧异二分尴尬五分害怕的表情看着他。
“大人饶命,”小七妹赶紧又给他穿上,“您小心冻了脚。”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天武军已经发现了钦天监那个小官的异样,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这个“小官”的身手是相当不错的,但天武军人多且进退攻守有方,群起而上,将这个“小官”压在地上。
见这小蟊贼已经束手就擒,内侍高高手便低头呵斥小庙吏:“退远……”
才说了两个字,只听见祭祀坛前突然齐声惊慌的一声喊:“官家小心……”
原来官家被护着往一侧退,恰好退到了鼎簋旁边。
从那个大鼎里跃出来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天武军,挟制着官家往后殿的方向逃去。
而侍卫司那个指挥使大喝一声:“小贼,你往哪里逃!”
内侍高高手一个纵身飞跃了过去。
这次小七妹没有装傻阻拦他了。
她不甘心的偷瞧了眼李进。
官家遇袭是大事,此刻李进也已经起身,十分警觉地一边打量四周环境,一边大步流星往祭祀坛而去。
有人牵制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包括禁卫军和天武军,现在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