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时序说话,时归已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掌心里,做完这些又仰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不知是不是时归的错觉,她总觉着阿爹的掌心都凉了许多。
她正想问上一句,可时序已经带着她走出堂厅。
她这时才看见,院里竟等了许多人,全是与陈德宝相似的内侍打扮,只从衣饰颜色样式上看,品阶要比他低上许多。
陈德宝小碎步跟在后面,见状只是笑:“掌印这是备好车马了?也好也好,省得老奴再着急忙慌去喊人了。”
如此听来,这些人原都是时序的手下。
自时归到来,每逢外出之时,时序基本都是陪她坐在马车里的,这次也不例外。
陈德宝另坐了一架马车,剩余人则驾马而行。
毕竟是面见圣上,时序少不得多叮嘱几句。
宫里规矩多,这份规矩本是针对所有人的,可时归入宫入得匆忙,她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礼节规矩,这些要求自然也无法全部苛刻地加诸于一个孩子身上。
时序只教了她对皇帝皇后的拜礼,余下的就是:“阿归只要记着对陛下皇后行礼,其余交给阿爹便是。”
坦白讲,这偌大一个宫廷,能受得住时序行礼的,也无非最顶头的那两三人罢了。
其余妃嫔极少能见到他的面,这等私宴想必也不会出席。
还有一些皇子皇女们,时序倒不介意对他们行礼,可往往不等他躬身,这些人先上前阻止了,不管心里如何不屑抵触,面上总要对他一副和气敬重的样子。
这也叫时序越发明白——
无论喜不喜欢,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就像今日,便只是为了叫他的宝贝女儿能肆意快活些,他也要将权势牢牢把控在手心里,叫所有人欺辱不得。
时归心里没底,却架不住时序的再三宽慰。
待马车停在宫门时,她彻底平定下来,把着阿爹的手下了马车,望着高大巍峨的宫门,除了几分震撼,全无畏惧之意。
陈德宝上前递了腰牌,羽林卫当即开了宫门。
随行众人一一上前接受检查,最后到了时序,负责检查的羽林卫却是退后一步:“掌印请。”
托时序的福,也没敢多看时归一眼。
只是时归的注意力全被宫墙内的景象吸引力,便没多关注羽林卫们的反应,直到踏上青红宫道,才意识到自己竟进来了。
前方两列宫人走来,款款停在众人面前。
为首的宫女福身道:“奴婢见过掌印,陛下听闻掌印入宫,特派奴婢前来,陛下及各位殿下已在揽芳殿等候。”
话落,随她同来的宫人便分为两列,内侍与宫女各一。
宫女们作势要领时归走,可不等她们靠近,就听时序轻笑一声,抬头一看,他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时序道:“劳烦陛下记挂,咱家对这宫廷却是熟悉极了,就不劳姑姑们费心了,小女怕生,且跟在咱家身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