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听到时沐被打了,想着叫当事人给她道个歉,把这事私底下解决了,但是又听人说打她的人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气得差点犯心脏病。
两边的人他都不好得罪,但好在时沐是学校的名誉教授,又是女人,比较好处理,就打算先从她下手。
“时教授,来,请坐。”校长请时沐坐下,给她沏了杯茶,放到面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挨了一拳,后槽牙有点松动而已,不碍事。”时沐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左脸,她脸上的淤肿早上就消了,没有用药,全靠自然修复。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啊,你们钢琴家都金贵得很,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时沐无视他的话,问他:“所以您打算怎么处理?”
男生还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音大的学生,可时沐知道,他那个局长爸爸有的是办法把他弄进来,并且一定会经眼前这个林校长的手。
“这个……”林校长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半天,才又说,“要是你想要道歉,应该也是能要到的,但是他不是我们的学生,得靠你自己去联系了。”
“那我直接打教育局长的电话,您说有用吗?”
“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做,社会影响不好,毕竟你刚回国,脚跟没站稳,我怕你吃亏。而且这件事本身不严重,你要是闹大了,反倒会有人说你矫情,你说呢?”
时沐冷笑着,倒是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表面上是替她着想,可实际上,是他不敢得罪教育局长,这才找自己谈话,希望让自己吃这个哑巴亏。
话倒是说的很委婉,大概是顾及到她的身份,也猜到了她手里掌握着局长行贿的证据,不然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时沐想着引蛇出洞,不过方法有待考量。
柴局长是个老狐狸,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出面。
“好吧,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对学校的影响降到最低,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校长听到他这么说,欣慰地笑了,大声说:“不愧是人才,格局就是大,时教授,这件事你受委屈了,改天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就当祝贺你在音大就职。”
“吃饭就免了吧。”
“刚刚我话没说完,”时沐收起笑意,眼神变得锐利,“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那您能告诉我,两年前从琴房坠楼身亡的那个女生,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话音一落,房间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墙上的挂钟还在尽职地履行着自己的指责,咔哒咔哒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他们的神经。
“校长,”时沐轻声叫他,“林校长。”
“啊?害,那件事啊,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都快忘了。”校长挠挠脸,僵硬地咧咧嘴角,“新闻不都说了嘛,因为设施老化,楼顶的栏杆生了锈,脆的很,那个女生靠上去的时候栏杆刚好从下面断裂,她就摔下来了”
“当时下着雨,附近没人看到,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校长说话的时候仰头望着天花板,语气里有些惋惜,“可惜了呀,我记得那女孩儿弹琴很有天赋,还拿了奖学金了,造化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