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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书房里便只剩了两个人。
门口挂了御寒的帘,挡了不少寒风,可屋里烤着炭炉,便还是开窗留了道缝用来透气。
江时卿的书案一入冬便挪了位置,摆在离窗较远的地方。
此时他正坐在案前,将方才收来的信夹于书册中。
待整平书页后,他才对着袁牧城说道:“将军在外头淋雪,不怕病了?”
冻寒的身体已烘出了暖,袁牧城坐在不远处轻敲着桌面,目光追着江时卿的一举一动,却只在那人的动作中瞧见腕部时不时露出的白纱布。
“病了难道不正遂了你的意,也算报了那一口之仇。”袁牧城说。
屋里暖,江时卿将大氅敞着搭在肩上,拾起案上的念珠后,端坐着翻开书册细看了起来。
“我在将军眼中便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
袁牧城笑道:“那倒不是,我瞧江兄的心宽敞得很。”
听出了他夹在笑意中的不快,江时卿抬眸对上那人的目光,道:“我这又是怎么踩着将军的尾巴了?”
袁牧城起身,徐徐绕到他桌侧,随手拿了一本书,便搭靠着桌沿坐了下来,而后他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说:“颜凌永没少来吧,同他一块儿跑马喝茶,听曲谈天,好玩吗?”
“好玩,”江时卿不紧不慢地说,“好玩得很。”
袁牧城没看他,只低头翻着手中的书页:“接近颜凌永,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们庄主吩咐的?”
“自己的。”江时卿说。
袁牧城的脸色骤然发冷,翻页的动作也迟钝了一些,片刻后,他说:“既是为了助我,你缘何又要与颜凌永不清不楚的?”
江时卿也不管他,自顾自又看起书来,说:“将军若是不愿信我,便不信吧。”
江时卿本是沐浴后才来的书房,此时一头青丝泄在白衣之上,慵懒地透着澡豆的清香。
袁牧城比方才离得近了,也将人看得更真切了些。绕在鼻尖的阵阵余香撩动人心,他便紧着五指在掌心掐出痛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信,为何不信,“袁牧城说,“只不过,你若是要全心全意地帮我,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看情况。”江时卿头也不抬。
袁牧城合了手中书本,道:“我让你离颜凌永远一些,你干不干?”
“不干。”江时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