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跟着去吗?”田小满问道。
王氏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给憨憨做的棉衣还差几针就能做完了,赶着腊八前,我寻思着也让憨憨换上新衣裳。”
刚进堂屋的憨憨,正好听见王氏这话,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婶子,我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从家里出来的田大年,裹紧了衣襟,向着村北头走去。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由于他出来的早,村里还没有人走动,显得很是冷清,尤其是他走过的地方留下的脚印,是成了雪地里唯一抢眼的存在。
闷头走路的田大年,只想快点儿到三叔家,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出来这么一会儿,他就感觉浑身都像冻透了似的。
他这身上穿的还是今年新做的棉袄呢,要是往年的旧棉袄,怕是早就冻的打哆嗦了。
而且,田大年还发现,今年冬天似乎比过去十几年的冬天都要冷。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谚语中的严寒天气,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今冬怕是最近几年最冷的一个冬天了。
田大年心里暗自合计着事情,根本就没注意到对面行色匆匆过来的妇人。
“哎呀——”
直到田大年和对面的妇人撞了个满怀,田大年才停下匆匆的脚步。
出于身体的本能,见对面的人要摔倒,他赶紧用手去捞。
他对天发誓,当时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女人的分别,只想尽量让自己撞到的那人别摔在雪地里。
这大冷的天,摔一下,要命的疼啊。
等到田大年看清楚手里抓着的居然是个年轻妇人的时候,吓得立马就松开了手。
那年轻妇人刚要倒下去的身子才被田大年拉住,谁曾想只须臾之间,田大年就又松开了手。
那年轻妇人根本就没站好,这一拉一撒之间,妇人是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倒下了。
“哎哟,我的娘欸!”
年轻妇人嘴里再次发出痛呼,田大年手忙脚乱想上去帮忙,又觉得不太方便,只得站在原地开口询问,“你没事吧?我走的急没看见你!”
年轻妇人摔在地上,好在是屁股先着地并没摔得太狼狈。
她说着话便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田大年,“疼死我了——”
田大年这才看见,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居然是村里的小寡妇李香荷。
此刻的田大年无比庆幸,刚才自己撒手了了。
要不然被人看见,还不一定传出啥样的闲话。
村里那些妇人们讲究是非,从来不避人,偶尔一走一过,他也能听见几句,那些妇人说的最多的就有关于这小寡妇的。
总之和这个小寡妇沾上边,肯定都不是啥好话。
田大年和这小寡妇死去的男人田二亮年岁差的大,并不相熟,所以田大年和小寡妇并没打过几回照面。
后来,小寡妇的男人早早就掉进河里淹死了,出于避嫌,田大年就更是不敢沾上小寡妇的事。
此时,预感告诉田大年——应该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