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俏俏其实也算是见过些好东西的,她是田二江小儿子的女儿,在家里因着年岁最小,也深得爷奶父母的疼爱。
首饰嘛!她也有一些,最好的也就是银的,玉的那就不要想了。
她不如大堂姐,大堂姐外家有钱,十岁生日的时候,大堂姐得了一个外家送的价值几十两的镯子,当时还让她很是羡慕了一番呢。
可如今,这个村里的小堂妹,泥腿子一般的存在,凭什么有玉坠?
而且看那玉,白璧无瑕的,水头极好,恐怕是比大堂姐那个镯子还要值钱呢。
田俏俏心里立马就不平衡起来,大堂姐她也就不比了,毕竟大堂姐的外家有点身家,可这个小堂妹凭什么?难道就凭她常年住在村里有一对泥腿子父母?
不过就是养了几只羊,又能挣多少银子?
昨日晚上阿爷阿奶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说是这位堂伯伯家最近挣了些银子,可那点银子和他们家千八百两家底相比,根本就没眼看。
同样面色不好的——还有田娇娇,她也看见了田小满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坠。
她见过自家大舅母身上随身带的一块玉佩,那玉佩听说值几百两,这小堂妹身上的玉坠,比大舅母身上玉佩的玉成色还要好呢。
田娇娇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不过她年龄偏大,心思又多,并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好了——”田娇娇跟着和稀泥,“小满妹妹,我们也是逗着你玩儿,如今我们都看见了,快快把这吊坠塞回去,放心,没人抢你的。”
她嘴里说着没人抢你的,可目光却一直粘在那个玉坠上,久久收不回来。
田小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妹脖子上是什么时候挂了一个吊坠的?她咋不知道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田小春就没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田娇娇田俏俏两姐妹一直在和田小满姐妹说话,只不过,田小满姐俩都有点不爱搭理她们。
直到外头传来动静,是在招呼田娇娇姐妹俩一起回去的声音,田小满才如释重负的露出了笑容。
这姐妹两个,实在是太过奇葩了些,一个一言不合就敢直接上手,还理直气壮;一个心里弯弯绕绕,一句话里有八百个心眼子,恨不得给你挖两个坑再埋了。
田小满表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累呀。
最可气的是,临了临了,这两姐妹居然还想在田小满姐俩这占便宜,硬是开口要走了两朵从府城带回来的珠花以及一兜子特色糖果。
那糖果,田小满自己都舍不得的,不过想到人家是客,给了也就给了吧。
直到送走了这一大家子,王氏才发作出来。
原来,她在外边儿应付老太太和那两个儿媳妇,情景也不比田小满这里强多少。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有其母必有其女,反之亦然。
屋里头,田娇娇和田俏俏讨要珠花和糖果;屋外头,田二江的小儿媳妇儿直接开口跟王氏讨要了那半扇猪肉,美其名曰“这乡下的猪肉,比城里的猪肉要香”。
只可惜,王氏不是田小满姐妹,面子也没那么薄,当即就拒绝了。
所以那娘几个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直到走出去大门都没个笑模样呢。
王氏却不在意,我管你高不高兴,只要我高兴了,比啥都强。
当得知两个闺女这里,被那两个姑娘要走了珠花和糖果,更是气得连连叫骂。
“老二,老四,你给娘记住了,以后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要不然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往常咱们去他们那,一点便宜都不让占,就是借到头上都没有,如今咱们家日子刚好过一点,恨不得过来要这要那,哪有这样的亲戚!”
田大年也不吱声,刚刚在房后,他二叔居然开口和他讨要剩下的这几只羊驼,说他们就是庄户人家泥腿子一个,养精细玩意儿也养不好,要让他大儿子拉到隔壁县城自己去养呢,他大儿子有门路,说不定一只羊驼会卖出比田大年还要高的高价钱呢。
田大年当然拒绝了,自己家的羊驼,卖出的到底是啥价钱,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却知道。
他可不会把这么几只会挣银子的东西给别人,就是自己的二叔也不行。
田二江一生气,所以甩袖子扯着一大家子就离开了。
这一日的晚饭,田大年家的氛围格外压抑,只憨憨一个人,弄不清大家为什么都不怎么动筷,一个人吃的极为欢喜。
田大年一家子还以为应付田二江这么几下就完事儿了,毕竟一年到头也就见这一面,他哪里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田二江一家子将给他们家带来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