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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咫尺天涯（第1页）

&esp;&esp;霍豆轻轻关上门，打算离开。

&esp;&esp;“豆豆。”门内突然传来声音，是林檩的，又轻又哑，像阵风似的。

&esp;&esp;“？”霍豆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紧闭的门。

&esp;&esp;门稍微打开了一线，门缝之间切出一指狭长的阳光劈进走廊里。林檩的声音从门缝中泄出，显得清晰了一些：“你在干什么？”

&esp;&esp;霍豆的嘴唇抿动了几下：“咱必须得走了。”

&esp;&esp;林檩：“你非得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

&esp;&esp;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恼怒。

&esp;&esp;霍豆有点慌乱：“抱，抱歉。”

&esp;&esp;他想起来林檩这个姑娘以前就是这样，很讨厌别人背着她偷偷做些什么，尤其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晚上他通常会变回原形陪在她身边，林檩时不时会睁圆眼睛询问他一次，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esp;&esp;――豆豆？

&esp;&esp;――咱在这儿呢，怎么了？

&esp;&esp;――没事……你在做什么？

&esp;&esp;――等你睡着。

&esp;&esp;以上对话通常会发生好几次。甚至有不少次林檩要求他上床睡在她身边，当然都被他面红耳赤地推辞掉了。

&esp;&esp;现在他想起林檩那个时候，拘谨又柔软的眼神，喉口涩了涩。

&esp;&esp;为什么没有答应她？他应该答应她的。

&esp;&esp;“你不觉得这样道别太仓促了吗？”

&esp;&esp;林檩接着说，她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

&esp;&esp;霍豆想了想，打算推开门抱抱她，拍拍她的肩膀。

&esp;&esp;他伸手握住门把时，身体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击了。

&esp;&esp;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在掌心揉捏，骨骼断裂，内脏绞成一团，血管网纠缠成结。他惊愕地张开眼，澄蓝的眸子在湿润的眼眶里震颤，却没有在体表看到一处伤口。

&esp;&esp;是神罚，最高神终于对他忍无可忍地发怒了。

&esp;&esp;霍豆用手掌按着门，身体像被抽去了脊骨，一点一点发软，缓缓跪下去。反而加剧的疼痛弄得他脖子和脸上全是虚汗，喉口又甜又痒，他将哀号的冲动囫囵吞下，又将呼吸压制得很轻。

&esp;&esp;林檩就在门内。

&esp;&esp;拜托了，林檩。

&esp;&esp;不要听到。

&esp;&esp;“豆豆？你怎么了？已经走了吗？”

&esp;&esp;林檩想推开门，霍豆将门用力按住。

&esp;&esp;“没有……咱，”他刚一张口，就有一股鲜血涌了上来，让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还在这儿呢。”

&esp;&esp;“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门内的女孩惊慌起来，“你到底怎么？”

&esp;&esp;她很少这么惊慌，这次是因为他。

&esp;&esp;“没事。”霍豆抬高声音压下声线的颤抖，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说。他靠住门，来保证林檩无法将门推开。背抵上门身体瘫软的那刻，体内断得乱七八糟的骨头深戳进内脏，疼得他咧了咧嘴角，头扬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