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白了云从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俩搞了那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我不过才刚听说这事,妳当我真是神仙吗?”
云从龙撒着娇说道:“对我来说,五哥一直都是我的活神仙。”
柳五说道:“有事找我就是活神仙,没事的时候就柳五长柳五短的,天底下就没人比妳还现实。
这个先不说,小乌,你没把小花当自己女人,却又把自己女儿托孤给他,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眼?”
柳五突然又把话锋转了回来,又是让大家一阵错愕。
乌赤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眼下乌某哪有谈婚论嫁的资格,每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件件都在跟死神打交道,就说这几天,哪一天不是在经历九死一生?这样的乌赤金,怎敢担误佳人?”
柳五继续说道:“你还说你不敢耽误佳人?你把自己女儿托付给小花,这不就是在耽误她吗?小花为了你,现在早就彻底得罪了赤烟七子,这不是耽误她?眼下天下人都当你们是夫妻了,以后谁还敢娶她,这还不是耽误她?”
柳五知道云从龙既然对自己开口了,这个忙就非帮不可,但是这个忙可不能白帮,他不能让云从龙赔了委曲赚吆喝,他非要想法子先促成这件好事,说不定好事促成了,乌赤金的想法也会随之而改。
乌赤金听得柳五这般言语,于是站起身来,说道:“云老板对乌某的恩义,乌某刻骨铭心,乌某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还。
五哥对乌某的抬爱,乌某一样感激,只要乌某得以大难不死,自当回来报答救命之恩。
眼下乌某就不再叨扰五哥了,乌某先行告辞。”
乌赤金这话把云从龙给说急了,云从龙立刻跟着站起身来,急忙拉住乌赤金,并对柳五说道:“五哥你别老是纠缠这话题,我又没说非要嫁他,你怎么搞的我像是没人要似的。
你愿意帮忙就算了,不愿帮忙也不要把这事一直挂在嘴上,好像我们俩串通好来逼他似的。”
柳五见这般景象,知道云从龙这辈子是彻底栽在乌赤金这个男人身上了,做为云从龙的哥哥,他也只好一起认栽,于是说道:?小乌,是我失礼了,你别在意,我也是为了小花心急,你还是坐下吧,这事就搁下不提了,我们还是继续谈你的正事吧。
我认同你原来的想法,这事一定得找赤烟七子出来讲个明白,但是不能像你说的这般做法。
你这种做法,就像是打架打输了,被逼的无路可走,才要找对方讲和,我要是赤烟七子,我才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要我说,就得扎扎实实的打他几场硬仗,打的富满墩和雷娘子抱头鼠窜,逼得其他几个人主动来找你谈和,这样你才有本钱谈下去。”
云从龙问道:“这难道不会加深他们的仇恨?”
柳五说道:“一定会的,但是小乌本来不就有拉仇恨的打算吗?何必要在意他们恨不恨呢?我这么说吧,今天他们杀了小花三十几个弟兄,天问阁跟他们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要是他们杀的是东牙军的人,死的是小乌的三十几个弟兄,小乌还会跟怕跟他们结下仇恨吗?别忘了三年前已经死了一个乐清秋,难道那不算是仇恨?
再说了,这赤烟七子往好里说是荒野重的家臣之后,是赤烟国的孤臣孽子,他们看起来好像报的是国仇家恨。
但是往坏里说,他们是荒野重花重金豢养的爪牙,他们本质上跟修罗庄园或鬼使神差没什么两样,都是拿钱办事的杀手,我们需要在乎这样一群人的感受吗?”
柳五这番话让乌赤金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果然旁观者清,柳五一眼就看透了这件事的本质,自己在这段时间以来的迷思,就是太过拘泥于东牙国的超然地位,总想着应该要包容万山诸国,尤其对赤烟国的悲惨遭遇更应该有所怜悯。
如今换个立场来看,柳五不过是以牙还牙,从江湖事江湖了的角度来看待此事。既然如此,双方的较劲不过就是实力之争,百年前的恩怨早已物是人非,没理由让今日之人去承担昔日之过。
乌赤金起身对柳五深深一揖,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书,小弟今天受益匪浅,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乌赤金继续对云从龙说道:“云老板,乌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云从龙见乌赤金这般神情,知道此刻他必然已是豁然开朗,于是说道:“尽管说吧。”
乌赤金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会回东牙国去整军备武,正式对赤烟七子宣战。至于两个孩子,我希望他们能留在妳身边,一旦我有任何不测,还请妳大力协助。
另外…,另外,我要说的是,是…”
能言善道的乌赤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一直吱唔其词不知所云。柳五见乌赤金额头冒汗,脸上肤色虽是黝黑,却隐隐可见泛红,心中突然似有所悟,于是对奈吉说道:“待会留下来吃饭,你跟我去挑几坛好酒,待会好好喝两杯。”
奈吉让柳五突如其来的招呼给打醒,于是赶忙跟着柳五离开船屋,将时间与空间留给乌赤金与云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