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同意,就有人抹除了她的记忆。
心中的那扇窗,可以被关上,也可以被拆掉。关上了,再打开不难。但如果已经不翼而飞,她该上哪儿找?
布加迪不知疲倦地嗡嗡,街道的高楼逐渐低矮。直到拐过街角,一片广阔的湖滨荡漾着夕阳的金光。
林思思静静望着,不说话。季冰也不吭声,抓着她手,缓缓加速,驶向前方200米外的水边酒楼——一个巨大的银白海螺盘旋而上,十七八层的玻璃幕墙,一轮红日正落往墨绿的远山——把海螺放在耳边,希望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林思思勾勾唇角道:“听说酒楼的老板是位婀娜多姿的美女。”
季冰吃惊地看她一眼:“听谁说的?”
“你且说是不是?”
“并不可能。婀娜多姿的,正坐我身边呢。”
“季冰,你的眼光其实有问题?”
“我的眼睛的视力从小到大都保持在5。0以上,无散光无青光也无色盲。”
“可……”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帮不了你。
“思思,人的忧虑99%来自无来由的不确定性怀疑,尤其听信他人之口的胡言乱语时。你该像小蝴蝶般自由穿梭十里芳香的花丛。我们都非圣贤,无需三省吾身。”
液晶屏表盘的机械指针从100掉到了50,再到20,左拐进几乎与湖面齐平的停车场。“你可以对我耍小脾气,可以要我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可以对我各种任性。”
“胡搅蛮缠,胡作非为都可以吗?”
轰隆隆的引擎熄灭,布加迪停在两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中间。
他转过身,把她的手轻轻摁在心口:“握着刀刺入这里,都可以。”
湖风吹起海蓝的涟漪,荡漾着她胸口的岸堤。隔着大衣和西服,无法感知他强劲的心跳,她的心跳却震麻了重新连接上的腕脉。
“为什么是我?”
“想不通原因的时候,就不要想。相信命中注定就好。”
“为什么偏偏和我命中注定?”
“因为季冰必须和林思思在一起,否则会成老光棍。别问为什么,问了,仍然是这个答案。”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呢?”
“我们已经相遇,还有了宝宝。”
“可是……”
“没有可是,也没有如果。只有季冰已经娶了林思思。不是别的季冰,也不是别的林思思,是你和我。”他说着亲亲她手指头,“是没有林思思就不行的季冰,是没有季冰好像也能行的林思思。”
“不是,是没有季冰也不行的林思思。”
两人相视一笑,额头相抵。唇瓣渐渐靠近时,林义的警车呼啦驶过车头。
林思思啄了口季冰的薄唇,转头望车屁股后的蓝湖。
前方靠湖边的停车位,8辆红色兰博基尼整齐一排,车镜都绑了粉玫瑰的飘带。正对布加迪屁股的车盖上,摆着粉玫瑰和红玫瑰的心形花环。
“季哥哥,是婚车。”两旁黑色兰博基尼的车镜上,也绑了同样的飘带,车盖上用红色喷漆各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敢留中间的位置,就要忍受有人敢停。”季冰亲亲她耳朵道。
“会,会不会不太好?”林思思缩了缩脑袋。好痒。
“我也第一次带我爱人来这座酒楼吃饭。”季冰含住她的耳珠说。
“季,季哥哥……车玻璃透光……”
“要不要贴个膜,下次去深山老林?”
“……松山别墅二楼房间的后院,还不够深山老林吗?还不用担心有人偷窥。”
季冰轻笑,咬咬她耳珠道:“知我者,唯林思思。宝宝出生了,就去。”
林思思点点头,推开他。林义和袁星梦都下车了。
林思思左顾右盼。百位的停车场,只有这十辆兰博基尼,外加季冰的布加迪和停对面隔了通道的一排位置的警车。
“好像婚礼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