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睁开眼,轻手轻脚到衣帽间。
打开红色行李箱,她捧出压在衣服上的心理学书籍,再翻到下面的衣服。
掏了会,都是衣服的柔软,没有信封的硬壳。
她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仍不见压箱底的匿名信。
她便把书,一本本翻开抖。
正抖着,牛肉酱的香味从门口飘来。她顿住,转头看去。季冰端着两碗拌粉,站衣帽间外,静静望着她。
“有点睡不着,就……”她看看满地的衣服和书,“起来看会书。”
“嗯,先吃粉再看。”他将碗放茶几上,“快来,趁热吃。”
林思思点点头,坐到沙发上。他什么时候上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没有听到?
这么一想,发现红裙的自己也不在床边了。或许太过伤心的时候容易出幻觉?
季冰几大口吃完,而后盯着林思思吃。
林思思捧着碗,闷头吃。印象中他第一次拌粉,为什么吃出了一种熟悉的奶奶的味道。四年没回孤儿院了,老院长还好吗?不知道孩子们都还在一起吗?……
“味道怎么样?”
不知不觉碗见了底,她舔舔嘴巴:“好吃。”很有老院长拌的风味,她能吃好几碗。
“我放了辣椒,辣吗?”
“辣椒不辣,粉劲道。季哥哥,你有做厨师的天赋。”
“除此外,我还有什么天赋?”
“医生,管理,研究,经商,好多,说不完。”
“却唯独不能让你对我敞开心扉。”
“……为什么这样说?”
季冰看看衣帽间的红箱子:“能告诉我,你刚在找什么吗?”
“孕检单,”她捋捋耳边的落发,有些心虚。“我的。想给你看。”
“找到了吗?”他边收碗边说,眼神平淡却夹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不知道放哪去了。算了,也没什么可看的。”
他端起碗,俯视她一眼说:“匿名信,我给了林义。”就出了房门。
林思思僵住。他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她一点一点被他剥去遮丑的外衣。
碗筷轻碰的洗碗声,自楼下传来。林思思收拾好行李箱,下楼到客厅的沙发,默默看着系着笑脸围裙的季冰刷锅擦灶台。
这样顾家的好男人,为什么能是她的丈夫?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毁了他。
忙活一阵,季冰解了围裙,也坐到沙发。他拿起茶几上的橙子,剥出一朵橙皮花,而后喂来橙子肉。
林思思抿紧嘴。
“不想吃吗?”他放入自己嘴里,嚼了嚼道,“很甜,不酸。”又喂来一瓣。
林思思摇摇头说:“季冰,我们……离婚吧。”
他怔住,而后把橙子放入自己嘴里,边嚼边道:“确实好酸。”
“孩子归你。”她说。
“你也归我。”他放下橙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林思思,在你盯着我看了五分钟开始,你只能归我。”
他不喜欢唤她全名。唤时,冷静中透着点点威严的嗓音,好像会议中点名批评下属。
“季院长,你要什么没有?”林思思不自觉坐端正,“何必非要与一个孤儿纠缠?”
季冰捏住她下巴,手背青筋凸起,她却不觉有力。
“因为你偷了我的心,”他道,“要用一辈子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