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毣回过神来,望着卫弘问道:“你刚才念的那叫什么?山不在高后面……南阳诸葛庐什么的。”
“不要脸,真不要脸!”黄乔有过耳不忘之能,听到了卫弘念叨出来这篇《陋室铭》,打心底里都在佩服卫弘的厚脸皮,不仅吹捧自己的德行,甚至还拿如今的诸葛丞相和先贤杨雄自比,这还能要点脸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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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大汉典军校尉来敏正在引经据典,高谈阔论。讲坛下,太子刘禅,皇子刘永、刘理,以及霍弋、张郁等十几位权贵子弟在听课。
平日里,刻苦求学的张郁今日却开了小差,他还在想昨日与卫弘的月下夜谈,尤其是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念念不忘,甚至还在面前的纸张上临摹了好几遍。
“张郁!”
端坐在台上的来敏能将众人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见到今日张郁的心神全然不在课堂上,便厉声叫了他的名字。
张郁回过神来,看着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对讲坛上的来敏作揖行礼道:“夫子。”
来敏清楚张郁绝不是他弟子当中身份最高的,或是天资最聪慧的,但一定是最勤恳好学的那位,怎么今日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来敏几步走近张郁的课案前,发现他的桌案上写有文字,便将其拿了过来,张郁自是不敢阻拦,只听来敏徐徐念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好啊,此四句文采斐然,立志高远啊!”
这四句听上去着实令人震撼,听完来敏声情并茂地念完,哪怕是太子刘禅都大感意外地看向了张郁,没想到平日里极沉默寡言的他竟然能做出这等佳句。
来敏更加不解地看向了张郁问道:“苍然啊,你既然有此志向,为何会在为师讲述往圣经典的时候心不在焉呢?”
张郁面露愧色,但还是如实相告:“夫子,是弟子开小差了。这句乃是叔伯家兄长昨夜与我相谈时所说,弟子听了久久不能忘怀,倍觉我辈应当如是,故而在夫子的课堂上有所懈怠。”
“哦?你那兄长居然有此志向?”来敏从这四句佳句中回过神来,觉得这话说的太大了,难道张郁的那位兄长不过是一夸夸其谈之辈?
坐在太子刘禅身边的霍弋也向张郁问道:“这人可是那卫弘?”
张郁点了点头:“正是。”
这倒是让刘禅来了兴致,便问道:“绍先也认识此人?”
霍弋朝着太子刘禅作揖回道:“回太子,卫弘昨日拿了宫府吏数科考核的第一。”
“哦?”
刘禅和来敏等人都大感意外,他们深知霍弋数科绝对是出类拔萃,连诸葛丞相都屡次夸赞他这方面的才能,没有想到那名声不显的卫弘居然能力压霍弋,夺下考核第一。
刘禅眼珠子一转,就看向了来敏问道:“来卿家,可要孤将此人招入宫中一见?”
大概是知道太子心中的算盘,来敏摇了摇头否决道:“太子还是好好读书吧,至于卫弘此人,老夫想见自会让苍然去召见的,就不有劳太子费心了。”
然后,来敏便看向张郁吩咐道:“苍然啊,你这位兄长精通数科,又有如此志向,若是愿意拜在老夫门下,老夫也乐得其见教他经世致用的大道学问,我大汉日后也未必不能再出一位张苍、桑弘羊这样的人物……”
听见来敏居然如此看重卫弘,众人也是诧异。太子刘禅的脸色也严谨了些,转动着眼珠子,不知道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张郁听出了恩师的爱才之心,于是点了点头应道:“弟子代兄长谢过夫子,定会将此事告知兄长,让兄长不日拜访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