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顾恪决眼底含笑,指节滑过他的鼻梁。
“应该的。”
元阿笙呼吸一滞,耳垂蓦地红了。“你、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顾恪决顺着他:“好,那我明天再来看阿笙。”
人离开,元阿笙轻轻捂住自己的鼻子。低低地“呜”了一声。
犯规。
顾恪决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见那声音,嘴角上扬,但眼里的墨色愈发浓重。
他径直去了顾府的地牢。
无人不知,顾首辅在坐上首辅这个位置之前,一直呆在刑部。
那几年,凡事他手底下的官司,没有哪一件不是解决得漂漂亮亮。凡是哪一个撬不开的嘴,在他的手底下,也坚持不过三五盏茶。
地牢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哀嚎由强转弱,听得守着外面的人狠狠打了个寒颤。
人影幢幢,昏暗的地牢里,淡淡的血腥气弥漫。
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而出。
君子如玉,即便是染了煞气。
“别让人死了。”
闷声如冰,砸落在地牢干燥的地上。冷得人脊柱生寒。
两三年前,主子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怪乎能止小儿夜啼,让其他人忌惮避让。
“是!”
回去之后,顾恪决重新沐浴更衣,又去了云潇院。
主屋的门没关,一推就开。
里面的烛火只剩下一盏,光线暗淡,惹人昏昏欲睡。
顾恪决压低步子,慢慢靠近。
小少爷已经睡了。
只是眉头紧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怕是在梦里也有人欺负他了。
顾恪决温热的指腹抵着他眉心,将那股忧轻轻地揉散。
“冷……”小少爷呓语。将自己缩得紧紧的。
顾恪决起身,想去给他灌几个汤婆子。可不知几时落在床上的衣袖被他抓住,捏得指节泛白。
顾恪决去拨,可睡得不安稳的人动了动,眉头又紧。
顾恪决盯着那截被衣衫盖住的细指,伸手握住。
入手冰凉。
他坐在床边给他捂热了,才松开。
褪去外衫,顾恪决掀开被子躺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托着人的脖颈与后背,抱进了怀里。
元阿笙脑袋抵着温热的胸膛,下意识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