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下已经在里面坐了三天了。”
&esp;&esp;整整三次日出日落,江寻澈没有休息,也没有睡眠,沉浸于案头那些看不完的公文奏章、密信书卷。
&esp;&esp;手下端吃的喝的送进去,往往都是原封不动再端出来,还要顶着王爷无声的沉默,压力巨大。
&esp;&esp;府中众人都坐不住了,李嬷嬷和管家眉头紧锁商量半天,最后决定派出最年轻的南风,端着炖蛊去劝秦王喝下。
&esp;&esp;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进一步问问王爷废寝忘食的缘由。
&esp;&esp;作为一国辅政储君,勤政本是好事,但这样极端地自我作践,时间久了,大家都担心他身体撑不住。
&esp;&esp;如果南风今天没能成功,李嬷嬷甚至准备往长春宫里递话,让李贵妃亲自规劝。
&esp;&esp;程大少爷“呀”了一声,算了算日子,“三天之前,寻澈发生过什么事吗?”
&esp;&esp;“那天只有骆大人来了一趟,好像是例行聊天,没待多久就又走了。”
&esp;&esp;他蓦地想起,江寻澈曾经问自己借了玉安书院的一个院落,仔仔细细、亲力亲为地打点装潢和陈设,确保那个小院子安静清雅,如同世外桃源。
&esp;&esp;准备得再妥当,也得有人愿意住才行。
&esp;&esp;骆止寒去彬州发出邀请,然后把结果带给秦王,看王爷现在这样子,结果如何,也就不用多问了。
&esp;&esp;程誉轻轻咳了两声,脸上有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esp;&esp;他接过南风手里的托盘,自己推门进了书房。
&esp;&esp;站定在桌前,还没开口,江寻澈头也不抬地说:“不要妄加揣测。”
&esp;&esp;“这两天冒出来好几桩针对我的弹劾,需要处理。”
&esp;&esp;程誉把炖蛊摆在桌上,自己坐下,笑了一声:“寻澈你难道还会怕那些弹劾?”
&esp;&esp;听到皇上与秦王交恶的风声,就一窝蜂地冲上来当马前卒,随便罗织一些坏话上奏,指望着讨元熙帝的欢心。
&esp;&esp;都是跳梁小丑而已。
&esp;&esp;对这些人,江寻澈抬抬手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绝不会浪费一个眼神,更不可能为此而熬夜不眠。
&esp;&esp;所以其实程誉猜得没错,他这些天不眠不休的真实原因,就是苏栖禾。
&esp;&esp;身为万人之上的皇家贵胄,秦王殿下只用往宴会中心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用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就会有大把的人上来极尽讨好。
&esp;&esp;苏栖禾是唯一一个让他甘愿主动低头的人。
&esp;&esp;然而,都把“我想见你”写到明面上了,她却依旧拒绝了他。
&esp;&esp;接连三次,毫不拖泥带水,没有犹豫,也没有留什么余地。
&esp;&esp;那天骆止寒给他带回消息的时候,江寻澈感觉自己的呼吸猝然一颤,心口产生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逐渐扩大,席卷全身。
&esp;&esp;情绪几乎失去了控制。
&esp;&esp;他险些当着旁人的面,将手头的纸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彻底攥成碎片。
&esp;&esp;回过神来的时候,骆太医已经被他礼貌地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