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依然是美得惊人,但迹部纱织总觉得,“她”身上那股脆弱易碎的气质似乎比三年前见的时候更甚了。
七年后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失去了好友,打击太大了吗……
“你还好吗?我这边的时间线是过了三年了,三年都没能再梦到你,我还以为……”
迹部纱织眼眶有点酸涩,她还真的想象过,自己未来会不会是像同窗好友一样,早早地牺牲了。
“过了三年了……那接下来就是松田和景光了,”并没有回答迹部纱织的前一个问题,“她”轻轻地说道:“上一次你成功救下萩原了吗?”
迹部纱织点点头,感激地道:“那天一醒来我就去救他了,刚好赶上,还好梦见了你……说起来,我们是必须在他们牺牲的前夕才会在梦里相见吗?”
上次梦见的时间点刚好是研二牺牲的前一晚,这一次梦见的时间则是卡在了松田和景光牺牲的没多久前……是巧合吗?
“她”不知为何,沉默了好一会,而后才欣慰地笑了,如同春树梨花开:“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好了,长话短说,我们梦见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我就言简意赅吧。”
迹部纱织也面色严肃了起来,垂耳专心聆听。
“她”继续道:“今年的11月7号,警视厅将会收到一张传真,上面是一段警告的文字,说会在正午12点和下午2点,放庆祝的烟花,也就是炸弹的意思。
第一个炸弹的地点指向了杯户商场摩天轮,第二个地点则没有写明……
松田他,去摩天轮拆弹的时候,明明有能力拆掉的。但是炸弹液晶屏幕上突然显示了文字——炸弹爆炸前三秒,会显示第二个炸弹的位置。”
迹部纱织缓缓睁大了眼睛,已经明白了什么。
“没错,松田他……为了保护市民性命,为了得知第二个炸弹的位置,牺牲了自己,在最后一秒发短信告诉了同事炸弹的位置,自己却在摩天轮上被炸死了。”
攥紧了拳头,迹部纱织难以抑制喷涌而出的怒气:“该死的罪犯……松田他……”
松田会那样做,她毫不意外。
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平时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一副不太不正经的样子,慵懒又毒舌,但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谱。
这种能够坦然地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保护普通民众的决心……真不愧是他。
像一阵秋风一样,萧瑟地在别人心头吹拂而过,留下举足轻重的痕迹,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陷入悲伤之中的迹部纱织的肩膀,继续分析道:“当时炸弹的第二个地点是米花中央医院,你可以在11月7日之前着重搜查一下米花中央医院有没有炸弹。
但你救下了研二,那家伙没能如愿炸死警察,必定有所防范,他的行为模式有很大可能会有所改变,第二个炸弹不一定会在米花中央医院了……
我们也不能为了救松田,而将千万市民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必须要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既救下松田,又能得知第二个炸弹的位置。”
迹部纱织皱眉思考,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她就说道:“我想到办法了,尽管有些危险……但一定能保证松田和千万市民的命都会安然无恙,放心交给我吧。”
“她”略微有些惊讶,很快就露出了欣赏和自豪的神色:“嗯,不愧是你,我放心了。另外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摩天轮上的炸弹有水银泵柱装置。一旦这个装置被启动,摩天轮就不能够再剧烈晃动,否则炸弹晃动就会立刻爆炸。”
迹部纱织点头:“了解了。”
想起诸伏景光,“她”问道:“至于景光那边……我猜你已经联系上公安,让他到时候提前撤离了吧?景光他,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了,在天台开枪自杀了,为了保护家人朋友,连同自己胸口的手机一起打碎了……”
提起诸伏景光,另一个“她”紧紧皱眉,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对,从公安那边的信息来看,景光目前确实还在卧底没错。”迹部纱织回答道,听到景光的死法,她也感同身受地心痛了起来。
但万幸,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另一个“她”稍加思索后,还是决定说道:“以防万一,还是上双重保险吧,如果能联系上景光的话。除了告诉他12月卧底身份会暴露、让他提前撤离以外……
你另外再告诉他,组织里的黑麦威士忌莱伊,假名诸星大,真名赤井秀一,是fbi的搜查官,跟他一样是卧底,可以试着相信他。”
“组织?黑麦?”迹部纱织捕捉关键词继续问道,她需要掌握多一点的信息才能让景光和公安相信她的说辞。
“她”咳嗽了几声,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说道:“就是景光潜入的名为黑衣组织的一个国际犯罪组织……里面的精英和高层成员全部都以酒名为代号,景光在里面的代号就是苏格兰威士忌……咳……咳咳!”
一提到“组织”,“她”就猛烈咳嗽了起来,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说出来的雷区,咳嗽之猛烈,令“她”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如同上次消失的时候一样,身体开始缓缓变得透明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迹部纱织抱紧了“她”虚弱和渐渐消失消失的身躯,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