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晞月面上立时有些尴尬,脸上温和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她自然是认得她们,只是她们不认得她而已。
安锦云心里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出声替安晞月解围。
毕竟现在两人都是代表永昌伯府的面子,可不能轻易叫人打了脸去。
纵然她再不喜欢安晞月,现下却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各位姐姐既然自持身份高贵,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家子气,如此为难别人,可不是名门贵女所为,”安锦云淡淡出声,面上不疾不徐,自带矜贵之气。
戴着碧玺石的姑娘鼻中轻哼一声撇过脸去,最先说话的姑娘见状打圆场道:“都是姜二小姐请来的客人,哪有高低之分,各位姐妹勿要因为小事伤了和气。”
她笑着对安晞月安锦云二人道:“我们方才在说青莲居士的那首《清平调》,不知二位妹妹有何见解?”
安晞月总算被稍稍安抚,捏着帕子的手放开来,生怕被安锦云抢了风头张口说出自己的见解:“所谓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李太白生漫,所写诗作多为豪壮潇洒,这首《清平调》传言是他借着酒力临场所作,沉香亭中……”
安晞月滔滔不绝,使出自己的毕生所学赞美了一番李太白。
最后,她面带惋惜道:“李太白素来有远大抱负,立志要‘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只可惜最终都未能实现。”
她终于觉得说够了,面上满意笑着看向众人。
碧玺石不屑道:“你说的这些无非就是书上写的罢了,哪有半点自己的见解,我当有多厉害呢,又是一个只懂得死读书的。”
安晞月嘴角的笑意滞住,念着对方身份比自己高,却也不敢开口反驳。
其实安晞月这番话中规中矩,是大部分世人对李太白的看法,只不过那姑娘一心想挑刺,自然也有不妥之处。
李太白作《清平调》之时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一心怀着美好信念入京,却只能在皇上与后妃玩乐时候写诗助兴罢了,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不过依着安锦云来说,就算给李太白那个入仕的机会,他也未必能做出什么政绩来。
朝廷选拔什么样的人才自有一番道理,用人皆是经过考量,李太白将这个天下想的过于美好,眼中净是盛大繁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在这一点上他还没杜子美有见解。
又是那个笑眯眯的姑娘说了几句温和的话儿将气氛拉了回去,安锦云悄悄起身,走出花厅后询问丫鬟道:“你们小姐现在何处?怎的不见人来?”
那丫鬟笑着道:“二小姐在那边已经等您多时了,奴婢带您过去吧。”
安锦云有些诧异,随对方来到了后花园一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