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刚想要反对,但是见到鲜于冲一脸期盼,不由得点头答应道:“不碍事,本将军向来歇息得很晚。”
“那好,老夫晚上就过去拜访。”鲜于冲变得幸喜万分,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军队中,从部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朝段虎拱手道:“那本官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段虎回礼,便勒马掉头,领着一部分军士朝城守府赶过去,而留下的一队军士则在此收拾尸体,打扫战场。
段虎感到晚上要与鲜于冲谈的事情肯定与军甲兵刃有关,因为鲜于家一直都是大秦朝廷军甲兵刃的最大锻造者,在他手中的锻造作坊就占据了大秦军工制造作坊的一大半。另外鲜于家的军甲兵刃向来以做工精良而着称于世,现在段虎自己刚刚好受命组建新军,正好可以按照自己的设想组建一支可以对抗北疆铁骑的铁甲军。
这支新建的军队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按照大秦的军制这五千人将会完全由段虎控制,而且军费当然也必须自己支付,可大秦枢密院和兵部都无权过问此事,只有当今圣上才能撤销或是解散军队,不过前提是必须犯了谋逆大罪。如此一来,这支军队也就如同私兵一般,只有大秦皇帝需要的时候才会被调用,所以在整个大秦国之内,能像段虎这样被允许开府设帐的将军,不超过六人,无一不是朝中元老和功勋世家,这也是令张孝则嫉妒的原因之一。
段虎感到事事顺利,想什么就来什么,心情自然也愉快了起来,一边朝客栈方向走去,一边回头笑着对还愣在原地的林湄娘说道:“丫头,你还想要待在这里过夜吗?回客栈啦!”
“啊!好的。”听到段虎的大叫声,林湄娘这才从自己的意想中清醒过来,连忙迈开小腿,追了上去。
回到客栈后,可能是鲜于冲已经抢先派人过来通报了,客栈掌柜虽然见到段虎一身鲜血的走进来,脸色非常的惊惶,但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派人将段虎领到客栈后面的浴池,并为他准备了一套合身的衣服。
客栈掌柜见到段虎一边整理衣物,一边从浴室走出来,连忙上前,恭敬的说道:“将军大人,您还满意吗?”
“嗯!”段虎点点头,拍拍客栈掌柜的肩膀,赞赏道:“不错!不错!虽然比不上武安的四宝楼船,但也别具风味。”
“多谢将军大人赏识!”客栈掌柜听到段虎的赞扬喜出望外,连连献媚道:“我大秦第一猛将段虎段将军能够住在敝店,小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还能得到段将军的赞赏,小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明日清早小的定要命人将段将军的话,找人写好,刻成匾额,挂在敝店的墙上,也好让敝店蓬荜生辉一番。”
第060章 质问
客栈掌柜像是机关枪一样的说话方式,着实让他体验了一把苍蝇轰炸的滋味,等到脑子里的嗡嗡声全都消失以后,段虎才开口说话,略有疑惑的问道:“掌柜的,你认识本将军?”
客栈掌柜非常夸张的大叫道:“现在天下有谁不认虎煞之名。虽然城守大人派来的人并未说清楚,但是看他的恭敬样,就知道是位大人物,在整个荆州地界,能够让城守大人紧张的人十根手指头的数得过来。更何况……”说着,遥遥的指了指段虎脸上的黑虎文身,道:“更何况您还有那么明显的标记,若是小的还没有认出来,那就白在这客栈当这么多年的掌柜了。”
段虎笑着点点头,赞道:“你倒是个细心的人。”
“谢大人夸奖。”客栈掌柜听到段虎的话,脸笑得跟个桔子皮似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在将军大人沐浴更衣的时候,和您同行的张大人来找过您,见您在洗澡也就没有打搅,说在他的房间等您,有事要问您。”
“有事要问我?”段虎心中不解,刚才还好像跟他闹翻了似的,现在却有事要说,于是问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客栈掌柜摇摇头,说道:“只不过面色好像非常严肃,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哦!”段虎不再多想,径直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段虎走到张融的房门口,微微用力将房门推开,只见张融已经梳洗干净,衣着整齐,正襟危坐在桌子旁,正像客栈掌柜说的那样表情异常严肃,见到段虎进来,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段将军请坐。”
段虎眉头微微一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见张融打起了官腔,也有样学样道:“不知张大人找本将军来有何事指教?”
“些许小事。”张融没有正面回答。
反正是要知道的,段虎也没有再问,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这个屋内的气氛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审讯室似的,这种气氛令到他的气息逐渐转粗,心情也不禁有些烦躁。
张融等到段虎坐下后,双眼直视,正色说道:“不知段将军是否忠于我大秦?”
“张大人何出此言?”段虎横眉微挑,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挺直了胸膛,肃然说道:“莫非段虎无意中做了什么对不起大秦的事情,才令张大人由此一问,但请直言。若是没有那就请张大人解释一下由此一问的原因,否则……”说着,举起手臂,卷起衣袖,露出如同钢铁般坚硬且青筋暴起的肌肉,在张融面前用力的握了握拳头,道:“否则本将军的拳头可就不认人了!”
“段将军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张融丝毫没有受段虎威胁的影响,脸色一阴,犹如暴风雨前的阴云似的显得有些异样的平静,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缓缓述道:“本官说的是段将军的出身。”
段虎听到后,心中立刻感到一惊,手臂也放了下来,两眼不时的闪过一道道视线,其中有担忧的,有深思的,还有狠毒的,而且双眉锁得越来越紧了。
虽然段虎知道自己最大的破绽就是出身,也知道肯定会有人以此为由来质问他,可是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另外他的内心虽然如江一般激烈的翻滚,但却面色却一直保持平静,呼吸依然平稳,除了偶尔泄漏出来的视线以外,未曾露出一丝异样,淡淡的反问道:“我的出身又怎么呢?莫非大秦有律规定不准平民效忠大秦吗?”
“大秦的平民自然应该效忠大秦,但是若不是大秦人呢?”张融眼眯成线,死死的盯着段虎,手掌用力一拍桌面,高声质问道:“段虎你休要狡辩,本官虽然只是个吏部侍郎,但是却受身受皇恩,同吏部尚书一起执掌朝廷吏部大权。所有官员的升迁折子都必须由本官经手才可上呈皇上御览,所以朝廷所有官员的籍册也全都需经过本官查阅后,才能编辑入天威阁。本官在查阅你的籍册时,发现你出现在白安郡之前一切都是空白的,就好像你是凭空冒出来似的,全无踪迹可查。”说着,目光毒辣,狠狠的盯着段虎,冷笑道:“段将军,对此你作何解释呢?”
段虎知道现在越是暴躁越是容易坏事,他才刚刚尝到权势的滋味,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失去现在的所有,于是深吸口气,逐渐令自己的身心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这个本将军已经向蒙公解释过了,本将军曾经意外落水,后来虽被人所救,却失去了记忆,只记得我乃定州人士,本为定州山贼……”
“段将军,你以为别人全都是三岁小儿吗?用失魂症和定州贼寇这样的幼稚虚言就可以轻易搪塞过去吗?”张融又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这次力量之大令到桌子上的茶杯也被震得跳了起来,并且怒视着段虎,步步紧逼,严辞道:“你以为定州已经脱离朝廷控制,朝廷就会不闻不问,是吗?你错了,朝廷早已在定州布下了无数眼线,监视着定州地方豪强的一举一动。若你段虎真的是定州贼寇的话,以你的性格和身手早就已经名扬天下,不可能这么多年都默默无闻,对此你又作何解释呢?”
“本将军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将军已经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除了身份是定州贼寇和姓名以外,其余全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本将军不会再做解释。”段虎见张融有备而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