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既然当初就已经因为理念不合大打出手,先不提会不会露馅的问题,他该怎么保证此人所说的谈谈,就真的只是谈谈。
万一只是对方想要斩草除根所设下的局呢?
盒子主人就是一个极度喜欢设局的人,那么能战胜盒子主人的人,就算不会比其更甚,也至少不会比其更蠢。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明显是想办法拒绝更为合适。
毕竟对方最后也说了盒子主人不在,衡天也依旧存在。
那么他站在盒子主人的角度,如果只是因为怀念而前来,或者是为了确保一些东西而前来,不想再陷入争斗,好像也说的通。
事后就算他找不到盒子主人也全当白跑一趟,起码得将小命保住。
“衡天已不再是当初的衡天。”
“我也不是当初的你。”男人神色不变。
“你可以成为当初的那个我。”齐平安沉吟良久,才又说道。
“有趣,真有趣。”男人看着齐平安,突然笑了起来,悬浮的身影缓缓降临在地上。
“失礼了,重新介绍一下,我名张忘,是为衡天城的城主。
“亦是这衡天的。。。”张忘说话的同时仰头,双目紧闭,双脚踩在地面,双臂伸张,随着声音的逐渐空灵,一个字从街道四面八方回荡传出。
“神!”
神字传出,齐平安再也控制不住双腿朝地面跪去。
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堪堪对抗,不得已将身体后仰,双腿屈伸,把压力引到后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没有真的跪下。
看着张忘,心说果然露馅了,他的一句话只是陈述事实,如果出问题肯定是在第二句上。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他却不知道是哪漏了,是因为当初的盒子主人是独一的吗?还是说什么?
不管是哪个,现在他都没工夫去想这些了,巨大的压力从周身每一口可以呼吸的空气中涌来,让他像是被人捏在手里挤压的丝瓤一般。
很快,齐平安的皮肤表面开始溢出细密的血珠。
就在他快到撑不住的时候,肩膀上被人搭了一只手。
从手心传来的温和元气使他压力顿止,得以喘息,同时起身朝着身旁看去,不是别人,不知道何时回来的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果然。”随着月的出现,张忘埋藏心中多年的某个猜疑彻底落地
“这就是我所要面对的。”月的声音十分冷静。
但齐平安却能听出,在这冷静的声音下,是一种被压抑到了极点的怒,和无比怨毒的恨,如陷入绝境的野兽。
“来,向我奉上你的底气。”面对展露架势的月,张忘放声豪喝。
无视张忘,月将披风扔到空中。
此刻的月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身上也没有散发出丝毫气息,整个人内敛到了不用肉眼无法察觉到的地步。
月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在腰间陪伴自己数年的两柄刀,双手握紧,拇指在刀柄上缓缓摩挲,随后一跃而起,身影和披风融合。
下一瞬间,紫色弯月乍现,衡天城顿时暗了下来,伴随着强烈的妖芒,弯月逐渐将太阳吞噬,不过眨眼的功夫,一轮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满月,彻底取代太阳,映照在衡天城上空。
血染银月,神降衡天,幻梦将至,枷锁尽开。
浸血满月彼一出现,便携天陨之势,坠向张忘。
张忘见此,衣襟无风凛冽,狂笑三声,周身浮现金色游丝,非但不躲,反而一跃而起,迎着血月冲了上去,在即将临身前的霎那,一拳砸出。
两者交汇的瞬间,时间静止,空间出现了扭曲,伴随着犹如风暴过境般的元气波动,血色满月于半空中支离破碎。
齐平安取出损坏的骨甲,艰难控制着手臂朝锁骨下放去,在骨甲包裹全身后,他才勉强可以抵抗住压力。
睁眼朝前望去,只见月此时全身浴血,长刀尾端横穿过自己左臂,前端则从张忘右臂透出,另一只右手握着短刀捅向张忘脖颈,刀尖已经抵在喉头。
而张忘这里,神色不变,一只胳膊不能动的情况下,另一只手抵在月持刀的手腕,阻止其更进一步。
两人僵直在了原地,月感受着力量的快速流失,面具下的双眼,缓缓闭上,紧接着一股狂躁的波动开始从身上散发。
感受着从身前传来的这股狂躁波动,张忘神色首次出现了变化,一种奇异的力场从其周身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