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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圣人啃嘴(第2页)

文鳞闭眼,感到额头青筋狂跳。硬的胁迫不吃,软的色诱也不吃,这是哪门子的奸臣权相,简直是心若磐石,冷面不动,坐怀不乱,且不知她背后有什么样的大阴谋呢(亦渠:你是说我想退休的事吗)。

如今只剩下一条路了。他咬了咬舌尖,下定决心。

可是,就算是天子,也需要亲情的呵护。他睁开眼,坚毅(不要脸)地贴近她,不介意的话,朕想请亦大人做朕的干娘。或者,亚父也行,朕只是,太想得到父母的宠爱了,呜呜啊!

他假哭着投入她的怀中,而他的里衣又恰到好处地滑肩了。场面香艳,并且尴尬。亦渠被这半裸的少男紧紧抱着,她便开始无声地背诵心经,防止自己盛怒之下真的犯下谋弑的罪过。

而他见她没有多余的反应,立即跫然心喜,伸手为她抽解她颌下的帽绳。

绳结娑沙,呼吸交叠。他踮起脚,想为她取下固定发髻的玉笄。此时亦渠终于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他脉门处,如同猫戏鼠,游刃有余,一寸寸加深力气。他吃痛得抽气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他憋出了人生中第一滴坏水。

他拼着浑身力气,突然双手后挣,借势将她拉向自己。

他后背重重磕在门扇上,趁亦渠来不及站稳,他便强忍着手腕的酸痛,揪住她的衣领,张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亦渠两手已经放开了他,转作撑在门扇上。虽然小皇帝吃她的嘴巴吃得很起劲也很用心,像仔狗吃奶,双眼紧闭,但亦渠一直漠然地睁着眼睛。她看到门外朦胧的灯火逐次点亮。

外面隔着约十步的距离,有内侍小心询问:陛下,方才听见异响,没有事吧。

文鳞还没反应过来,亦渠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松口,并向门外抬颌,用眼神示意他答话。

没,没没没事。他抹了一把嘴,惊异地看着她,意思是这你都能忍住。

被狗啃嘴微臣当然能够忍住。亦渠安详地点点头。

是。还有一事:校书郎亦梁叩请圣安,说天已晚了,他担心长兄亦渠身体虚弱单薄,不能长夜伴圣,所以希望由他来陪圣上夜读。

亦渠闻言,对着文鳞摇了摇头。

文鳞想到亦梁那虚空手刀砍龙头的画面,立即心领神会,不情不愿地应道:不必了,告诉他,朕体谅亦家兄弟一片苦心。长夜寒冷他犹豫地捻住她一边衣领,很快又放开,便让亦舍人她,就此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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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梁和家中唯一的长随,各自牵着马,在东西走向贯穿宫城的横街上,已经等了许久。他身后是朝臣们下班后都会走的顺天门,正对着以往每三日举行一次常朝的敬元殿,也就是曾停着大行皇帝灵柩的大殿。如今大行皇帝还在等待吉日吉时准备出殡,灵柩便被转入大殿西室,有帷帐遮挡,维护前任天子的威仪。不过想想还有点让人心里毛毛的。

他仰头,凝视晦暗的天色。令他略感惊异的是,寒冷的空气积蓄数日,冷意强蛮地钻入牙缝和骨髓,于今夜才真正释放为漫天飘零的细雪。

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快。他随即举袖遮了遮飘雪,不期之间,终于望见了在雪中独行的长姐。他啐了一口,连忙放开缰绳,拿了长随的灯笼就迎过去。

亦渠重新系好帽绳,正在搓手。她对赶来的弟弟笑呵出一口雾气:难为你等我到现在。好雪,一起走走吧。

亦梁回首看了看顺天大门:可门快关了,如果走路,我们赶不及出去

不,时间足够。你忘了,我从前在城门卫待过,关门的时刻,我都记得很清楚佛保,牵好马,跟着我们走。她唤了一声长随,随即抓着弟弟的手臂,快步向前,两人在漫长的宫城南北中轴线上,似两只小虫,脚步打滑,却也轻捷地往城外走去。

长随引着两匹马跟在他们身后,叩叩的跫音,在宫城中很快被高耸的壁墙吞没。亦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亦姐姐,今天议政如何?陛下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陛下性达柔和,平易近人。她语气中毫无阴霾。

意思是好拿捏?他拢起手,轻声调侃。

不可不敬。她不带表情瞟他一眼。转而又是一笑(因为嘴唇有点疼,所以笑容有些勉强):不可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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