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荒山下,激战正酣。
战场有三个部分,阵营分明,大约有八、九十人,个个都是金丹师。
最先跃入眼帘的是桑公千虹,长发被消去一半,黑袍破破烂烂,再没有往日的优雅从容,灵剑化成一团熊熊大火,笼罩了方圆百米范围,气势磅礴,数丈高的火苗、炙热的高温,足以融金化铁。
她的对手是一位白头老者,身材极其魁梧,浑身血迹斑斑,他的体貌与禹聂子极为相似,估计就是蓝荒殿主——禹皇子,一把短剑在空中吐出丝丝寒光,威风凛凛,与数不尽的火苗纠缠在一起,基本上棋鼓相当。
剑长老与另一位黄衣老者对峙,他的胸膛冒出大片鲜血,精神明显萎靡不振,可还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独臂指挥着灵剑,一道道火焰汹涌澎湃。黄衣老者脸色苍白,右肩被鲜血浸透,显然也受了重伤,不过,他异常凶悍,手舞一根两丈长的铁棍,不顾伤势,大步向剑长老逼去,周身气流激荡,火焰份份熄灭,剑长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连连后退,已经处于下风。
右侧七、八里之外,桑公世家二十七人组成一座方阵,三位金丹中期打头,其他人都是金丹初期,姒龙子也在其中,联军三十二人排成一座圆阵,同样有三名金丹中期,两阵相距千米。
五十九把灵剑飘浮在半空,吐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然后在高空汇合,变为一道粗大的剑气,两道剑气在中间相撞,发生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两阵之间的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深沟。
数十位金丹师同时对阵,场面宏大,紧张刺激,震撼人心,可是这样的打法太消耗功力,大部分人已经疲惫不堪,嘴角溢血。
最引人瞩目、战斗最激烈、最凶险的却是中间的战场。
联军有十二人,浑身死气缭绕,气息与黑皮一模一样,陈凡稍稍一怔,不禁暗忖道:“乖乖,两殿也有丹人,难怪能撑到现在,呵呵,蓝荒殿神通广大,在他们的眼中,桑公世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连飞升丹的密方也能搞到,丹人之法不足为奇。”
桑公世家除了黑皮等九个丹人外,居然还多了一个丹人,此人的功力厉害得不可思议,宁长老是一对二,他毫不逊色,面对两个丹人丝毫不落下风,其他十六位丹人正好捉对撕杀。
所有的丹人都是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袍破烂不堪,满脸血污,金光闪闪,眼冒绿光,如同受伤的野兽,悍不畏死,不顾一切与对手纠缠在一起。
丹人大战是整个战斗的关键,所以每个丹人都在全神贯注,竭尽全力,整个战场剑气纵横,任何人也无法靠近,巨响声不绝于耳,甚至于盖过了右侧的剑阵,可是他们修为深厚,功力相等,不可能分出胜负,最后的结果只有同归于尽。
眼睁睁地看着黑皮拼死搏杀,陈凡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此时绝不能露出行踪,只能耐心等待,寻机待动。
“啊!”剑长老终于不支,被黄衣老者击中一棍,狂吐几口鲜血,桑公千虹猛一发力,逼退禹皇子,趁机身形一闪,与黄衣老者硬拼一招,紧接着拉着剑长老,飘向剑阵,迅速喂下一枚丹药。
禹皇子与黄衣老者也奔向己方的剑阵,竖起大拇指赞道:“汤殿主,好功夫!”
那老者正是玄荒殿主,他微喘一口气,得意地笑道:“桑公剑不值一提,只是一只丧家之犬,呵呵,五湖一战,他重伤而逃,已经吓破了胆。”
禹皇子服下一枚丹药,精神一振,挥剑说道:“汤兄桑公世家覆没在即,咱们再加把劲,一鼓作气,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玄荒殿主连连点头,狰狞一笑:“好,痛打落水狗,斩草除根。”
桑公千虹突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禹殿主,汤殿主,能否暂时停战,在下有话要说。”
战场上虽然十分嘈杂,但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禹皇子两人怔了怔,面面相觑,玄荒殿主轻笑道:“她撑不住了,禹殿主,你看如何?”
“桑公千虹狡猾如狐,没那么简单!”禹皇子冷哼一声,看看四周的金丹师,沉思片刻说道:“他们也累了,不妨先停下来,听她怎么说,咱们现在占了上风,不怕她耍什么花招。”
玄荒殿主运气吼道:“桑公千虹,包括丹人吗?”
“全部包括!”
“我数一、二、三,同时停战。”
桑公千虹面露喜色,大声道:“好,咱们一起数。”
“大家都听好了,一、二、三,停!”
话音刚落,五十九名金丹师同时收回灵剑,摇晃几下,“扑通!扑通!”全部软瘫在地上,艰难地服药调息。
“吱!吱!”两方的丹哨同时响起,所有的丹人停止战斗,嘈杂无比的战场瞬间一片寂静。
桑公千虹、剑长老与禹皇子、玄荒殿主四人立即飘至剑阵之前,面对而坐,中间相隔千米,丹人站在他们后面,防止对方偷袭。
禹聂子眉头一扬:“桑公族长,事到如今,形势非常明了,你们的败局已无可挽回,不要心存侥幸,如果继续顽抗到底,桑公世家仅有的一点血脉也将荡然无存。”
桑公千虹不动声色,淡然一笑:“禹殿主,汤殿主,让我们投降?不要异想天开,你我心中都有数,咱们三家是天生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