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又看了一眼鸟架上扑腾着不得消停的鹦鹉,随即用他沾了些许朱砂而愈加显得分明的手指拿起桌角的那盒朱砂递给扈从,令道:“拿去给它喂下,不吃完不准停。”
扈从抽搐了一下眼角:“……是。”
他拿着朱砂朝鹦鹉走去,约摸鹦鹉也意识到了危险,正欲振翅而逃,结果被扈从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开始将盒子里的朱砂一点点喂给它。
一看这货就是最贱经常受此虐待的。
它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殿下我错啦!殿下我错啦!”
谢郁置若罔闻,淡然自若道:“听说钦国侯家的大小姐又闹疾了,你去了一次侯府,如何?”
白芷道:“大小姐病得不轻。”
“哦?”谢郁终于有了一点点兴趣的样子。
“此次大小姐身上只是轻微伤,但似乎在其他方面与从前大不相同。臣女听说大小姐性情大变,得以亲眼所见委实不假。当时恰逢侯府的二夫人借题发挥,要处置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大小姐有胆色有主见,不似从前那般懦弱。臣女私下向侯府的家仆打听了一番,道是自从大小姐死里逃生过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以前的事情也一概记不清楚了。”
谢郁抬了抬眸,看向白芷身后的正门口方向,思忖着道:“那依你之见,她是忘记吃药了还是药吃太多吃傻了?”
白芷默了默,道:“臣女不敢妄下定论,不过看样子与有没有按时吃药没关系。”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悠哉的声音,道:“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有可能是因为闻人大小姐她长期受到病魔的折磨,再加上殿下与她退婚,受不了打击所以性情大变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至于她记不起以前的事,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落水时脑子进水了,所以失忆了。”
白芷回过头去看,见正门口正款款走进一个人来,身着湖蓝色锦衣官府,臂弯里夹着一顶官帽,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样子,偏偏浑身又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的劲儿,可不就是当朝太医院的太医令、白芷的师兄云凡。
朝野内外都暗自流传着这样一个真理:太子殿下很高冷,很难友好相处。放眼整个朝野,想必和太子走得最近的大约也就只有云凡一个了。
他这个人很不正经,别人躲都躲不及的人和事,他偏偏要往前凑。似乎真的和太子是很要好的。
白芷显然很不赞同云凡的话,说道:“我亲自为大小姐诊断过尚且不敢妄下定论,这种大话太医令大人还是少说为好。”
云凡走到白芷面前,奉上一张笑脸:“那是因为师兄医术比你高,你不服啊,不服来战。”说着就对谢郁一揖,又八卦兮兮道,“既然殿下这么好奇闻人大小姐究竟如何,不妨亲自去看一趟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先前闻人大小姐疾病缠身,又一命呜呼,殿下与她解除了婚约,但钦国侯那尊大佛可不好得罪,于是又暂定闻人二小姐为您的太子侧妃,眼下闻人大小姐突然又好了起来,啧啧啧”,云凡一脸的幸灾乐祸,毫不避讳,“今日臣在给皇后娘娘例诊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在过问闻人大小姐呢,毕竟这嫡出是庶出所不能比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