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四十九分。
“找不到路。”沈榆理直气壮地给温遇旬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一声笑:“你到了吗?”
沈榆说:“到了。”
“嗯?那我就在门口站着,怎么没看见你?”
“……”沈榆把手机从耳边拿远,手指在饭盒上扣紧,“马上,五分钟后下车。”
另一边温遇旬听着手机里“咚”一声的挂断提示音,放下手机,站在植培所大门口台阶上转了个脸,措不及防地和方施颖奇妙对视。
然后方施颖就看到旬哥刚才还明显翘起来的嘴角嗖地一下放下去。
“……”
温遇旬冷淡地对她点了点头,看样子没打算说话。
方施颖是打算和坐同一间办公室的另一个同事一起,趁着午休时间出去吃饭的,提前订好了位置,时间紧任务重,然而叫的出租车迟迟不来,因此也只能等在门口。
温遇旬的位置站得很偏,原意不招惹人看见,也不挡道,奈何长相和身材都太突出。
方施颖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平时连个眼神都懒得对着人的大佬在笑。
明了的心意如同汹涌的浪潮,抬头看枝桠却还是灰空的,春天原来还没到。
场面没办法再更尴尬了,温遇旬是长得很帅没错,但方施颖此刻更想赶紧走。
车还没到,出来前刚给司机打的电话,说是至少还要十分钟。
方施颖小幅度挥舞的手掌像拘谨的小人,“旬哥,等人啊?”
温遇旬给了最得体的社交礼仪,和她对视:“是。”
“好巧,我也等人。”硬着头皮接,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第一次觉得网约车司机不是司机,是驾着七彩祥云救她于水火的神仙。
温遇旬又点头,拿着手机将手掌一并放入外套口袋,随后便表情近乎虔诚地将目光投向前方,象征着对来人十分的期待。
虔诚到方施颖以为植培所的大门不是大门,是通往天堂的最后一道台阶。
温遇旬不热衷社交,林皎就算能被划归为朋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绝对到达不了同进同出的程度。
不是没有那个能力,是气质实在严寒。
这种人不说话才是常态,不过方施颖觉得尴尬也是世俗正常人的常态。
她和身边的同事面面相觑,站在这没有尽头的天地之间却有端联想到上次和严肃的副科长一道乘了一班电梯……
“等谁啊?”身后有人不经意施以援手。
来人是另一位和他们不太熟悉的同事,因为不在一个科室,负责的项目不同,但工作中的交接难免有重叠,也说得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