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松苓眸光一凝,猛的冲上前来。散修抵挡不及,长剑被松苓一爪拍落,尖刺划烂了袍袖,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极深的血痕。散修指尖染血,他以指尖血在掌心画符,欲拼全力再将狐狸封印一次。
就像百年前那样。
松苓见状迷起眼眸,攀着墙壁直袭散修脖颈,散修已将符化成,星芒凌空而聚,抬手就要拍上松苓面门。
松苓躲都不躲,避也不避,迎着这一击冲了过去。它一尾卷上散修的腕,将散修拽向自己,抬爪在人胸膛上微微借力,偏头咬上了脖颈。
森森白骨显露于胸前,整身的袍子都被上猩红,松苓牙关紧合,上下犬齿猛然交错,散修只觉那牙磨在耳边。血沿着尖齿喷出,浇红了本未染血的肩背,散修彻底成了一个血人,喉中嗬响不断。
只见松苓用力一扯,脖颈的那块肉发出撕裂的声音。
散修的下颌不住的抖,他连嗬声都快发不出来,松苓从未想过留手,它在百年前就想要这人的命。
它偏头吐出口中烂肉,伸舌舔净牙间鲜血,一旁散修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鲜血晕开满地,松苓看都不看一眼。小巷中风难过,血腥气息积聚不散,松苓泡在里面,赤红毛间全是散修的血气,它平复喘息,踩着血,叼下那枚腰牌。
它好脏,也好困,好在客栈离这里不远。
迎亲不走回头路,那热闹传至小巷时已几不可闻。
松苓爬窗进屋,见得床榻上多了一个鼓囊的包袱,淙舟已然回来过。
可人呢?
这屋子不大,扫一眼就能看清全貌,松苓想着淙舟既然不在,那它不如把自己打理干净再回来。
它想着便又要推窗出去,刚一转身,身后的房门便应声而开,松苓半回过身,与淙舟打了个对眼。
淙舟又借了店家厨房炖了一盅鸡汤,走近房门听见狐狸爬窗的声音,推门而入。他衣摆稍长,端着鸡汤又腾不出手来提,便只好垂首看着不叫自己踩到。再抬眸时,浑身是血的狐狸正要往外跑。
他眉心微皱,紧着步子就要上前去,奈何神魂一震,眼前一黑,手中的鸡汤险些反倒。
这一下可把松苓吓了一跳,它忙跳下窗台,双脚落地,随手将腰牌扔在地上,勾过床架上搭着的衣裳,衣带系的松垮。他接稳鸡汤放在桌上,又将人扶入怀中。
许是见了狐狸浴血的模样,淙舟此次像是步入了一间暗室,周遭只有几根火把微弱的闪,见不到别的光亮。暗室中央有一石台,石台周边滴答响,似是有水滴落下。
上面躺着一人,也像是被血洗了一遭,那滴答的响声不是水落,而是这人身下积聚的血。他缓步走过去,视野清晰,只见松苓双眸微阖,尾巴早已被血黏成了糊。松苓似是听得来人,微微偏头,向他抬起了手。
一旁挂着两条赤红狐尾。
淙舟半跪下身,将那只手轻轻握住,可松苓却在下一刻挣脱出来,微拧着眉覆上他眼眸。
“别看,”松苓声音喑哑,快要说不出话来,“小狐狸缺了尾巴,不好看。”
他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