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我奴才的女人,你们是大清的官员,我清理家事,杀了她没错?”
善宝冲着那两位依旧旁边傻站着的官员笑眯眯的问。
两位一见善宝这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打冷颤,八品典仪当先忍受不住,扑通一下跪倒,那九品把总仿佛怕跪的慢了,紧随其后,扑通跪地,砰砰的磕头无数,嘴里一个劲儿的解释:“大人,卑职不知这假……刘全是您的奴才,卑职有罪,卑职有罪,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哼!”善宝一声冷哼:“你也知道有罪?《大清律》不知道吗?勾**女,霸人屋宅,我不杀你,杀你污了老子的手,滚回去听参!自有上官处置你们!”官字两张口,他顺口胡诌,也不管律法中究竟有没有这两条。至于再杀两人,他倒是有心,不过人家虽然官小,毕竟也是官身,却不好妄动,只能从官面上再解决,想来凭如今自己的身份,捻死他们跟捻死个蚂蚁仿佛。
两人见了善宝的狠辣手段,不敢反驳,如丧考妣一般退了下去,匆忙托关系寻门子——莫看官卑位小,真扒了官衣,指不定混的比刘全还惨。
善宝不是初哥,自然明白二人心里的打算,却也不以为异,打定了主意,那八品典仪倒也算了,顶多是个看媳妇的罪过,后世自己也曾跟那有夫之妇有染,实乃男人本sè而已,尚有饶恕之理。那坐粮厅的把总,睡人老婆不算,还要霸占别人房产,实在不能咽下这口气。
“大爷,这女人……今儿个天sè不早,大爷二爷为奴才奔波,还未用饭,奴才领您们寻个干净的客栈住下,吃了饭,洗个澡去去晦气,明ri起早咱们再入城可好?”善宝杀了那女人,刘全好像去了心头大石,整个人都jing神了许多,说出的话也多了份自信。
善宝嘻的一笑:“啰嗦,不就杀个人吗?当初老子在这通州码头上连杀了三四个,也没见我如何晦气了。大老爷们的,没那么多讲究。寻客栈做啥,看你这院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今晚就在这儿讲究一宿。这里你人面熟,出去要个席面,我和福宝将这女人先弄到配房里,院子里挺尸,看了总是碍眼。妈的折腾半天,老子还真的饿了!”
丢给刘全五两银子,打发他去要饭菜,便招呼福宝去抬那早已死挺的女人。
“哥,当初听人说你在通州杀人,其实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小时候你连个蚂蚁都不肯踩死的……今儿个见了,我算彻底信了,你那样子,把我都吓着了,啧,连女人都……”
“女人怎么了?”善宝不屑的打断福宝啰嗦。他不是大男子主义,却也并不鼓励女权主义,但只信奉众生平等的原则,不愿意将自己凌驾于女人之上,却也见不得后世那些野蛮女友软弱男人。后世那些所谓的男女平等,对他来讲,实则是有些矫枉过正了——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女人犯了错,就不能受到惩罚了?
只是他这些想法,就算拿到后世,也算过激的言论,有被拍板砖的嫌疑,所以,这些话他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便没对福宝说,而是叹息一声:“算了,你还小,ri后只记住一句,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越过自己底线的,管他是天王老子,也要追究到底!”
“底线?追究到底?”福宝被说的懵懂,诺诺问道:“若是皇上呢?若是王爷呢?若是……?”
是啊!这话说起来轻松,面对乾隆,自己还不是得奴颜卑膝的口称奴才——设若今后真有一ri乾隆也践踏了自己的底线,自己又该如何呢?还能如今ri这般么?
善宝沉默了,良久才道:“饿了,刘全怎么还不回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献殷勤弘昼吊胃口
nbsp;第二ri善宝辰时当值,寅时便起了床,将刘全留下处理善后,将青葱马留给了他,自己带着福宝坐马车回城。。入宫之前,得先回家换衣服,换好衣服还得折返回来,又没了坐骑,所以,等他赶到西安门的时候,距离当值,已经不足半个时辰——幸好没耽误了!
他暗自庆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扔给车夫十个大子儿,转身便看福康安正在城门楼子下等着自己——除了第一次入宫当差那天是福康安从善宝家接了他外,以后每ri入宫,福康安都会在这里等着,他家可是在镶黄旗,与善宝居住的驴肉胡同一个西南一个东北,大调角——心里要说不感动,还真是矫情了。
“今儿个怎么这么晚了?”福康安抱怨道。任谁大冷天的站在门洞子里喝半天冷风也得闹气,偏今儿个yin着天,白毛风吹到人身上跟刀子仿佛,福康安的眉毛上都是一层白霜。
善宝心一软,不回福康安的话,反倒埋怨:“守门的士兵又不是不认得你,怎么不去里边暖和着,就这么傻老婆等汉子似的站这儿傻等?”
福康安听善宝语带关切,心知苦肉计奏效,满腔的怨愤早就不翼而飞,扑哧一乐,推了善宝一把:“你小子,不让老子占你便宜,反倒占起老子便宜来了!”
善宝一乐,跟着福康安进了西安门,一路往内宫行去。边走边将昨夜的事情说了,末了道:“你人面熟,别人我也不找,就找你了。那八品典仪我还可以放过,那九品把总,我是说什么也得要他的命,哼,敢欺负老子的人,我看他是寿星公吃砒霜,找死!”
善宝即使发怒,也别有一番韵致,福康安侧脸看着,嘻嘻一笑:“哟哟哟,瞧把你能的!”接着一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妈的敢欺负老子的兄弟,等会儿下了值我就派人去找刘全福,不就一个九品把总嘛,芝麻绿豆都比他大些。你也别生气了,为这种人,再把你气坏了,老子多心……多不值当啊!”
他其实想说“多心疼”的,猛然想起那晚善宝发火,不禁心有余悸,硬生生吞了回去。
乾隆今儿个却没在养心殿,而是在寿康宫老佛爷那里。后世好多描写清朝的影视作品,习惯xing的将太后的住所放在慈宁宫,开始的时候善宝也受到了影响,后来查书才知道,原来清朝的太后,自从孝庄(皇太极的妻子,康熙的nǎinǎi)之后,大多都不选择慈宁宫,觉得那里孝庄住的太久,自己福薄,压不住。
不过要真的论到福气,终大清一朝,再也找不出比当今太后老佛爷更有福气的了——高寿,子孝,儿孙满堂,荣华富贵享尽,‘善至于终身’。
不过善宝没福,对这大名鼎鼎的孝圣宪皇后是只闻其名,一直未曾沾些喜气,只能站在寿康宫正殿廊子上喝冷风——门内盈盈笑语不断,想来乾隆的妃子们都来凑趣,顺着不时涌出的暖风中送到善宝的耳朵,听的他直想骂娘。
又不敢跟福康安说话,正在无聊之际,忽见弘昼摇摇晃晃的从寿康门进了院子,抬眼见了自己,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珠子瞬间瞪的老圆,一副想吃了自己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打千儿行礼。
天冷,弘昼穿着件黑毛大氅,冲福康安和善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整天介跪来跪去的,你们不烦,老子都嫌烦了!善宝,老子可是又有几天没见你了,你小子不会是躲着我?”
又有几天?王爷你算数有毛病!前天晚上还一起喝酒呢!善宝心中腹诽,嘴里连道不敢。
说话不方便,弘昼便没多说,将黑毛大氅解下来,顺手丢给善宝:“赏你了,我听福康安说了,你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出去了莫说老子亏待了你!”
说完也不管福康安和善宝的反应,推门就进了正殿。
寿康宫正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进了门早有宫女瞥见弘昼,行了礼匆忙入内通报,一时便听里边乾隆中气十足的声音:“反正‘荒唐王爷’的名号也顶了多年,索xing荒唐到底,讲这些子俗礼?我还以为你早忙的忘记老佛爷了呢!”
语气尖酸刻薄,想来是不满到了极点。
接着便听一个女人的声音:“算了皇帝,你五弟就是这个xing子,前几ri送来的茯苓糕,哀家很受用呢!”
弘昼这两ri忙着那热气球的事,居然忘记了入宫请安,这才惹得乾隆大为光火,还未见面便发作了他一通。他却不以为然,笑眯眯的挑帘进了内殿,先给老佛爷请安,又给乾隆请安,这才冲一众女人挨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