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有个石砌的案子,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在昏黄烛光中分外白皙。
符寿安定睛一看,那居然是被大卸八块的少女躯体……
她立时就想干呕,只好强忍着。
那少女的双眸空洞地望着洞穴上空,任由妖人在自己离散的身体上肆虐。
千线叟不知念动了什么,他的长发攒动,悬浮空中,竟似万千触手,拈起一把薄薄的小刀、一副细细的锯,还有一根光斑闪烁的长针。
刀锯在少女身躯上轻轻划过,极其精准,她的头颅、四肢、胸腹便被打开,里面脏腑早已消失不见,内外皆已变作油蜡一般。
妖人又把自己的长发剪下,细细镶嵌于少女周身各处,自脚底穿入,最后从头顶穿出,正如灯芯一般。
他再遣一缕长发取过火烛,在少女肌肤切口处细细熏烤,原本断开的肢体便重新融合、连接到了一起,而人如同睡着了一般。
千线叟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脸谱上露出笑容来,索性将束带解开,让所有发丝萦绕少女,一边轻轻炙烤,一边细细调整她的姿容举止。
不多时,一位端坐的“新嫁娘”便被做好了。千线叟为她披上礼服,又将穿出少女头颅的白色发丝点燃,暗室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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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人长舒一口气,这才拿正眼看向嘤啼童子、
嘤啼童子忙擦去眼睛,在面颊边画上两只耳朵。
脸谱妖人轻咳一声,然后以一种干涩到极点的语调说道:
“乐相公,刑部张大人的朋友,在山东贩私盐发了大财。他最爱的狮子狗死了,说修了个陵墓,让它在阴间也继续享福。”
“前几日找到我了,说想买个鲛人灯,要乙丑年生的,才和那狗婚配。这可难寻哦!”
“这不也找着了么?赚黄金四十两呐,呵呵呵……”
嘤啼童子不住点头,颇有些谄媚。
“今日说是什么云府有个丫鬟过来。你可别闪了眼,我不要丑的。”
这些妖人的勾当,居然是将鲜活的少女害死,再做成墓地中的鲛人灯,以此聚敛钱财……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丧生在这破庙地下。
嘤啼童子将耳朵擦去,重新在胸腹上画出一张巨口,翻开双唇,莫伽便从中滑落在地,一动不动。
符寿安偷偷望向莫空,见他神色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很喜欢莫伽,那种毫无雕饰、天真不羁的脾性,恰是她向往的。可转念一想,莫伽吞下符咒,却不受嘤啼童子的歌声控制,似乎也不是常人……
符寿安在莫空记忆中看到过莫伽,她的出场似乎伴随着一场饥荒,或一场瘟疫,没有家人在侧。当莫空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将一只野鸡撕碎,和着血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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