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兄,小弟今晚真是高兴极了!”他一手取起酒杯,忽然“噫”了一
声,回头道:“青儿斟酒呀!”青儿一手执壶,迟疑了下,说道:“公子,你平日不善
饮酒,喝得已经差不多了。guyuedu”傅格非道:“谁说我醉了?你快斟酒,我还要和林兄再喝
三杯。”
林子清也看得出来,傅格非确实已有几分酒意,忙道:“傅兄原谅,在下也不胜酒
力了,前人有两句话:怡然恰好微醺处,烂醉如泥俗了人,咱们莫作俗人。”傅格非这
才点点头道:“林兄说的也是。”
店伙送上两碗面来,林子清把一碗面吃了。博格非只挑着面条,吃了几口,便自停
筷。
一名店伙赶忙送上热面巾。博格非吩咐道:“青儿,今晚菜做得还算不错,你给我
重赏伙计。莫忘了厨下司务的一份。”
青儿应了声“是”,说道:“公子和林爷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回房休
息?”傅格非点头道:“林兄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自该早些休息了。”
青儿道:“小的领路。”林子清道:“傅兄贵介尚未用饭,还是要伙计带路就好。”
其实不用他说,两名伙计,早已掌灯在边上伺候,闻言连忙陪笑道:“是,是,管
家只管请用饭,二位公子,请随小的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客店伙计何等势利,话声
一落,立即一前一后提灯照路,引着两人往后进而来。到得上房,打开房门,点起灯盏,
才欠着身让两人入内。一名伙计立即沏了两壶茶送上。
傅格非兴致虽好,但酒量不大,此刻经风一吹,他自己也感到确实有些醉了,一手
扶门,说道:“林兄还没有醉,小弟倒确是不胜酒力了,真是遗憾得很,小弟失陪了。”
林子清道:“傅兄请休息吧?”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林子清起床之后,披着衣
服,开出门去,只见一名店伙手中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伺候。一见林子清出来,立即
走上一步,陪笑道:“林爷起来了,傅公子吩咐小的,在这里等候,有一封信,务必亲
手交给你老。”说着双手呈上书信。
林子清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上写着:“面呈:林兄亲启。”字样,不觉问道:“傅
公子呢?”店伙道:“傅公子说有急事,天还未亮,就已经走了。”
林子清心中暗自觉得奇怪,昨晚他并末向自己提起,何以走的这般匆促?一面点头
道:“好。”店伙陪笑道:“傅公子留下了一头牲口,备林爷乘坐,就在店外伺候。”
林子清又点了点头。
店伙巴结的道:“林爷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小的给林爷去打脸水。”
林子清又点点头,就回身进房,随手撕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首先映入眼帘的竟
是一笔娟秀的字体,写道:“书奉子清吾兄赐鉴:萍水订交,快慰生平,兄实小弟一生
中唯一知己,惟弟因事,五鼓即行,未忍扰兄清梦,仁立门前,依依者久之。今日一别,
末埝何时,方得与兄把晤也。兄去热河,如镖局中未能得展长才,弟与当地都统,谊属
世交,特备介函一通,兄不妨一试。留劣马一匹,金五十两,非敢言赠,聊壮行色耳。
临书依依,不胜别绪离愁,奈何?诸维珍摄,小弟傅格非顿首拜上。”这封信写得情文
并茂,别情婉约。
林子清看完这封信,暗暗忖道:“他和热河都统,谊属世交,他莫非是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