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杖收回袖子,在各式器件面前踱步观察。
一尊不知道由什么金属制成的大炮放在屋角,锈尘不染,是屋里体积最大的物件,我毫不怀疑它仍然能使用;古老的黑皮笔记本陈列在一些四处散落的宝石间,如果不是因为我对这种本子的过分敏感,几乎不会注意到它。
一斗泛着莹润光华的珍珠被盛在银质高脚杯里,我凑近才看清后面还有一个珐琅杯,里面装的是黑珍珠——半透明的海水圆珠可不常见,谁不喜欢这么漂亮的宝物呢。
我向后退两步,离宝贝架子稍远些,继续看别的。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丝绒手套随意地搁置在一个红木箱子上,地上堆着一些斑驳的镣铐,银钥匙丢在一边,旁边立着一副威风的铠甲,黄金腰带环在其上。我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质地像免疫魔法的金石。
有铠甲就会有剑。我搓搓手,半跪下来。
快和我躺下一样长的匣子真材实料,和那盔甲像是同一材质,沉得要命,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顶开。
剥除了禁魔石匣的束缚,一刃明烈红光破空而出,剑意分明,血腥的寒气逼得人冒冷汗。
冶艳闪耀的锋芒渐渐蒸腾,最后褪成如美人面上的赤霞,似乎凝在剑身上温顺地流动,一时竟分不清是火还是血。
我愣了半天。那种由心底涌出的喜悦和战意,是我不熟悉的情感。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对它一见钟情。
揉揉被晃花的眼睛细看,约15英寸的剑柄是由黄金铸成的,刻着我不认识的文字,镶了华贵的宝石。
大约和刚才的腰带是一套。这么想着,我却完全没有抬头看一眼证实的意思,眼睛像被黏在剑上移不开。
和曾经见过的格兰芬多宝剑不同,这是一把双手剑。
我没有触碰它,只是用手抚了抚石匣,胸口的灼热像是饮了一口烈酒。
“先生,我刚刚认识了一位新朋友!”我一分钟都等不得,跑上楼找教授答疑,“地下室里的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瘦削的男巫在书房里的老位置喝酒看书,闻言似乎愣了一下。“唔,装回去了没有?”
“我没拿出来,就推开看了一眼。”我兴高采烈地说,从书桌上的瓷盒挖出一块雪白的草药膏涂在手上。之前在湖里泡了太久,关节受了伤,还没完全养好。
“那你成功合上盖子没有?”奇怪的问话。
“有点沉,但扣得还算严实。”我想了想,“我现在恢复得很好,不会累的。”
海蓝双眼神情奇异,他要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疑惑地回望他。
“那把剑的名字是提尔锋。”
神匠杜华林和暗精灵杜林所铸的火之子。
斩裂剑,提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