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策闻言脚步微顿,眉头微微一挑:“她什么时候来的?”
“原本计划是明早才来的,可能是担心战况连夜赶来了,刚进帐不到半个时辰呢。”伍诚扶剑跟着其后,坦然回道。
楚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吩咐道:“回来路上被追风族一伙小队盯上了,估计后面还有人,你派人去截了,另外吩咐诸将天亮之后到主帐商议要事。”
伍诚望着一身风尘的黑衣帝王,想来也是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忍不住出声道:“楚帝和领主都连夜赶来,一路风尘,会议还是延后一个时辰吧,其它的事末将会做安排。”
楚策闻言薄唇抿唇,沉默思量片刻道:“也好。”
伍诚领命离去,楚策朝着主帐而去,一掀帐帘便看到伏在桌岸上疲惫睡去的女子,一时僵在那里,怔愣片刻放下帐帘进到帐内,解下自己满是沙尘的披风,四下望了望看到搭在屏风处的皮裘,探手取过,刚一拿到手中眉眼不由微一怔,皮裘外面是熊皮,里面还特意缝了一层柔软的狐皮,很是柔软暖和。
他侧头望了望伏在桌上沉睡的女子,薄唇微微抿起,轻步上前将皮裘盖在她身上,正在这时祁恒掀帐而入,大声道:“领主晚膳做好了……”
烟落霍然掀开眼帘,正看到站在自己身旁一身黑衣的男子,面色一怔,抬手抚了抚额敛去眼底的异样,望向刚进帐的祁恒:“晚膳好了,送过来吧。”沉吟片刻道“我与楚帝有事相商,多备副碗筷。”
祁恒面色不善地望着站在烟落身旁玄衣墨发的帝王,眉眼间一抹清锐闪过,皇上临行千叮万嘱要小心看着楚帝,这才刚落脚,这人就跑来了,愣了片刻抱拳道:“我马上让人送过来。”
楚策举步到桌案对面坐下,自行斟了茶,一句话也没说。
烟落坐起身,摸到披在身上的皮裘手一滞,眉眼微沉,怔然片刻便起身将皮裘拿着重新搭在屏风上,刚到桌边会下,祁恒和祁秦便端着晚膳进帐了,一一布好了菜,祁恒瞥了眼楚策,朝烟落道:“领主我们就在外面,有吩咐你出声。”
烟落闻言沉吟片刻,道:“连着赶了几天路,你们也早点用了晚膳休息吧,这里是军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皇上吩咐过了,要寸步不离,我等不敢违命。”说罢两人退出大帐,站在外面做起了门神。
烟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个个人跟主子没什么两样,端起碗便道:“用膳吧!”
楚策薄唇微抿,动手拿起了筷子,这样的画面有些熟悉,熟悉得让人心酸,只是早已物事人非。
“追风族有什么动静吗?”烟落打破沉默出声问道。
“各部虽然结盟,但内部不稳,有主战也有少数主和,这点对漠北还是有利的。”楚策沉声回道。
烟落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样正好,战事先做准备,我明日启程到呼伦和锡林去一趟。”
楚策闻言眉头微皱,要去呼伦和锡林就要穿过追风族的地界,一旦被人发现是什么局面他再清楚不过:“去做什么?”
“早年初到大漠之时,安排了人在漠南,我得去暗中和他们会面,曾经帮锡林的大汗治过病,有几分交情,还有呼伦的大公主那兰也曾与我有些交情,若所料不差,他们当是主和的,如果能顺利和谈,让他们里应外合,这场仗就会对漠北更有利。”她平静地说道。
楚策闻言面色微沉,望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女子,冷然一笑道:“领主还真是深谋远虑。”
两年前就在为这场仗暗中做准备,与锡林和呼伦交好,安排人混在漠南,就是为统一大漠的这一天,好一番深沉的心计。
正文 熟悉的画面2(楚策)'VIP'
夜风呼啸而过,掀起大帐的一角,隐约可见帐内相对而座的两人,祁恒和祁秦打了个呵欠,侧头望了望帐内的动静,无奈叹了叹气。
老大这是交给他们一个什么差事啊,又要当护卫,又要当侦察兵,还要当传信兵,也太命苦了吧,好歹他们也是飞云骑的将领,尽被派来当跑腿的了。肋
等了这么些,终于盼到铁树开花,不近女色的中州王知道娶媳妇儿了,只是兜兜转转两三年了,还没把媳妇带回家去,看得他们一个个都闹心,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娶妻,有他们大夏皇帝那般坎坷的。
大帐之内,油灯发出吡啪的声响,似是要打破这难言的沉寂。
烟落低眉抿唇淡笑,平静说道:“楚帝不是一再告诫本主,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深谋远虑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我不过是自己为漠北的将来早做些谋算而已。”
“初到大漠就有那么大的野心,还真是了得呢。”楚策冷声哼道,眉眼间一片清锐“做了这么多安排,又让西楚参与其中,你可真会算计。”
“本主没有逼西楚参战,是你自己带着人马来到漠北与本主合作,如今又说得本主在利用西楚,是不是搞错了。”烟落面色沉静无波,平静地用膳,漫不经心道:“本主再怎么算计也比不得楚帝不是吗?跟一个女人十三年都算计,本主这区区两年,如何比得过?”镬
楚帝薄唇紧紧抿着,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骨节泛着微微的青白之色,沉声道:“世间万事,不是所有事情都眼睛所看到的真相。”
“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都不可以相信,那要相信什么?”她冷然一笑,满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