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丽的女人也希望男人们说她美丽。而这种话从一个英俊的男人口里说出,就越发地悦耳动听。更何况,达莱雅小姐对斯巴达克思早就心仪已久了呢?
“斯巴达克思先生,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斯巴达克思对着纯洁的月光点了点头:“是的,达莱雅小姐,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你不仅高贵美丽,心地也很善良……”
“那么,”她紧接着说道,“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了?”
“是的。”他几乎低下了头,几乎要去看她洁白无瑕的面容,“达莱雅小姐,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奴隶,那么,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为你服务,为你效劳……”
她显然激动起来。她的梦真的变成现实了。“斯巴达克思先生,我先前说过,这里没有奴隶,这里只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先生见了小姐,是要亲吻小姐的手背的……”
她说着话,柔若无骨的右手手背就已经伸到了他的唇边。他似乎只好低下头。他看清了她的手背。他看得太真切了。他甚至看到了她手背上有几根软软的毛发。
他的双唇和她的手背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顿时,一股强大的电流,分别击向他们各自的心房。他的身体,还有她的身体,都不禁颤栗起来。
“先生……你不想拥抱这位小姐吗?”
她似乎是在提示他,又似乎是在鼓励他。可此刻,他已经用不着她再提示什么、鼓励什么了。他已经没有了怯懦、没有了顾虑,有的,只是一种对异性的渴慕,还有一种雄性的激荡。这是一种伟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熔化许许多多个坚强的男人,甚至包括像斯巴达克思这样无比坚强的男人。
鲜 血(16)
实际上,任何坚强的男人也都有他情感上的软弱点。要不然,斯巴达克思为何在每场角斗比赛结束之后,总要独自潸然泪下呢?斯巴达克思握剑的双手,此刻已紧紧地拥住了达莱雅的腰身。握剑的感觉和拥住女人的感觉,应该说是截然不同的,然而,斯巴达克思却觉得,剑和女人,是有着许多相同之处的。都能带给他*,都能引起他的冲动。
他其实早已经冲动了。她也确实能带给他许许多多的*。但是,他的手却突然松开了她,只用一双红灼灼的眼睛,飞快地掠了一下她半露的乳房。他是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大手在她绵软的乳房上进行艺术创作的。
达莱雅不能不感到吃惊。她想把自己所有的梦,都在这个凉风习习的晚上圆了。“你,为什么放开我?”她疑惑地问。
斯巴达克思连喘了两口粗气:“达莱雅小姐,能做你的朋友,是我莫大的荣幸。但我们刚刚认识,如果我一直抱着你,我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大大地冒犯了小姐。而我,实在是不想对小姐你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所以,请小姐多多地原谅……如果,我们真的有缘,我想,我和小姐是一定还会见面的……现在,我要回旅店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加普亚城了。希望小姐……多多保重才是……”
说完,斯巴达克思深深地看了达莱雅一眼,就甩开大步,离开了台伯河河岸。他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固然很多,但有一种原因至关重要,那就是,在他心目中的那个计划还没有实现之前,他还不想过早地卷入男女情事之中。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还是声名显赫的克拉苏的女儿。只不过,男欢女爱的花朵一经开放,他,勇敢的斯巴达克思,真的能控制住自己吗?
达莱雅一时间怔住了。直到斯巴达克思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她冲出树荫,对着不远处叫道:“朋齐,你给我出来!”
朋齐慌忙钻出黑暗,忙不迭地跑到达莱雅的近前。看到斯巴达克思大步离开,他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见达莱雅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很是担心起来。
“朋齐!”达莱雅厉声问道,“斯巴达克思和你不都是色雷斯人吗?你们色雷斯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朋齐真的心慌了。看来,斯巴达克思确实是惹怒了达莱雅。就在朋齐煞费苦心地想着措辞要为斯巴达克思开脱时,一个警卫走过来对达莱雅道:“小姐,那个卑贱的奴隶冒犯了您,请允许我们把他抓回来,听凭小姐处置!”
朋齐心想,斯巴达克思这下子要倒霉了。谁知,达莱雅却摇了摇头,脸上还现出一缕清晰的微笑。她微笑着道:“不,你们错了。他一点也没有冒犯我。我现在告诉你们,他,斯巴达克思,不仅是一个勇猛无畏的角斗士,还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男人……”她这话,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解释清楚了。
当时的大罗马帝国,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相当规模的竞技场。同样,在当时,几乎每一个城市,也都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奴隶贸易市场。
所谓的奴隶贸易市场,也就是买卖奴隶的地方。辟一块能容纳许多人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有许多木头构成的台子。等待买主来买的奴隶,就直直地站在木台子上。
几乎每一个等待买卖的奴隶都是*的。他们的脖子上常常要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这个奴隶的年龄、籍贯和擅长的某种技能。一般说来,木牌子上是不会写着这个奴隶的姓名的,因为奴隶们是没有资格叫自己的名字的。他们的名字,是随着奴隶主的意思任意叫的。当然了,事情总是有例外的。有些被卖的奴隶,他们颈间所挂着的木牌子上,就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原来的姓名。通常,买主若看中了哪个奴隶,就和卖主进行价格上的磋商。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以后,买主就把所买的奴隶带到一个铁匠铺,让铁匠给这个奴隶钉上脚镣或手铐,再把这个奴隶带到理发店,叫理发匠给这个奴隶剃去半边头发或者剃去一只眉毛,然后给奴隶戴上很难取下来的铁项圈,或者用烧红的烙铁在这个奴隶的额头或脊背上打一个烙印,作为永久的记号,最后,就把这个奴隶带回家去,当作自己私有财产了。
鲜 血(17)
在加普亚城,就有这么一个繁华而热闹的奴隶贸易市场。每天,来卖奴隶的人和来买奴隶的人,把这个偌大的贸易市场挤得水泄不通。那盛况,足以让同样在加普亚城做其他买卖的人叹为观止。这天上午,加普亚城角斗学校的老板巴奇亚图,腆着他的大肚子,带着他的新任总教官斯巴达克思,挤进了这个奴隶贸易市场。因为斯巴达克思等人在罗马城的国家竞技场上以一敌二打败了克拉苏,巴奇亚图的角斗学校声名大增,来角斗学校购买角斗士的人几乎络绎不绝,因此,巴奇亚图只好跑到这个奴隶贸易市场来,物色合适的角斗士人选。为确保所买的奴隶都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角斗士,巴奇亚图便把斯巴达克思也带来了。人太多了。好不容易地,巴奇亚图和斯巴达克思挤到了广场的中央。那里,至少排列着上百个衣不遮体的奴隶。有男人,有女人,有年轻力壮的,也有刚会走路的小孩。
巴奇亚图对斯巴达克思道:“今天,我只要买两个奴隶就行了。不过,一定要是货真价实的。只要是货真,价格贵一两个金币都没关系。”
斯巴达克思道:“请主人放心。我一定会为主人挑选出两个优秀的角斗士的。”
“那好。”巴奇亚图点头道,“你现在就去买奴隶吧。我要去办我的事了。”
一百多个待卖的奴隶,是分东西两排站立的。东边,是三十来个女奴隶。西边,是七十多个男奴隶。巴奇亚图说完话之后,就朝东边走去了。斯巴达克思知道,巴奇亚图是要亲自去购买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奴隶,供自己淫乐。不知为什么,巴奇亚图老大不小了,却一直没有结婚。他最喜欢玩弄的女人,一个是*,一个就是女奴隶。或许,*也好,女奴隶也好,都能由着他随心所欲地取乐吧。昨天,他前不久所买回的一个十六岁的女奴隶,因为忍受不了他花样翻新的取乐方式,企图逃出角斗学校,被他抓回后,先是叫十个警卫轮流奸污了她,接着就把她钉死在学校门前的十字架上。
斯巴达克思看了一眼巴奇亚图的背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朝着西边走去。那里,七十多个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男奴隶,几乎都毫无表情地呆立着,像一群就要被宰割的羔羊。斯巴达克思没有挤到那群奴隶的近前。他只是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着,一边走动一边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每一位奴隶。他不像其他的买主,挤到奴隶的身边,用手指在奴隶精赤赤的身体上不停地摸捏着。他只是用眼睛看,他也只需要用眼睛看。他只要用眼睛看中了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