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碐听见喊声,举在空中的拳头停了下来,扭头去看,却见苏监正、魏监副领着几十个军汉走了进来。ΩΔ文学迷Ww┡W.』WenXUEMi.COM
石碐放开周兔儿,向苏监正唱个喏,道:“大人要给洒家做主,洒家初来乍到,周顺志却要给他上贡;洒家迟缓一步,这厮便策划牧丁挤兑洒家,不给腾出一寸容身之地打寝,要知这样,洒家还不如待在兴元府刘知府那里听差……”
苏监正见说,询问爬起身的周顺志:“石壮士说的话当真……”
事情到了这一步,平时对苏监正不正眼相看的周顺志只好打躬作揖,道:“上官明查,下官再胆大,也不敢为打寝之事收受贿赂,至于莽汉说策划牧丁挤兑、不给腾打寝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周顺志这么说过,把手指着石碐道:“贼配军满脸饿纹,策动牧丁造反,罪应当斩……”
苏监正一怔,摆摆手不让周兔儿说话,心中寻思道:狗奴才,仗这你舅舅是太仆寺卿,从来就不将本官往眼里放。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上午,本官才接到上司书札,说你舅舅贪赃枉法被朝廷革职,本官正要找你撒气,没想到石将士先行一步,为本官出了胸中恶气。
苏监正欲为石碐开脱,可转念一想,不成,石壮士毕竟打了人,不能来得太直白。
于是,将目光转向一周的牧丁,问道:“石将士和周顺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大家是当事者,给说个来龙去脉,理由曲直……”
说犹未了,便见袁龙、赵过、胡创世一帮牧丁七嘴八舌:“石将士说的句句是实,周兔儿却在杜撰故事!”
袁龙向前挺立一步,道:“今日天刚黄昏,周兔儿就让牧丁院护院队的人每个寝室打招呼,说新来的配军杀人不眨眼,让我们将床铺全都占满,不给他让出一席之地……”
赵过接上话:“那些护院队还说,石将士倘若皮干,就让我们将他暴打一顿,后面事情周寝长会料理完满……”
苏监正见说,又道:“周寝长每月都抽你们的份利?”
中牧丁群情激昂:“哪能不抽?有几个急用钱的不想给,护院队的打手便是一顿狠揍……”
苏监正听吧,喝喊一声,道:“周顺志,你还有甚么好说的……”
话没说完,便见一旁的魏监副跳将起来,冲着石碐道:“好一个不知礼的贼配军,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魏监副忘不了黄昏之时在院子里被石碐羞辱的事情,更忘不了他和周兔儿结成的统一战线,关键时刻横插一刀,企图转移目标。
苏监正见说,不禁打个激灵,魏监副已向一旁的军汉号司令:“校尉们听着,贼配军胆大妄为,殴打朝廷命官,罪应问斩,立即将其捆绑起来……”
几个军汉得到命令,就要捆绑石碐,却听袁龙、赵过、胡创世数名牧丁吼喊起来:“不能捆绑石将士,要捆绑,将我们大家全捆绑起来!”
牧丁一边吼喊,一边抓起诸如棍棒、桌子腿、石块、砖头、瓦块一干能与打斗的物器,向前涌动。
那些军汉见民情哗变,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知道,在愤怒的民众面前,再精良的武装也只是朽木、烂泥。哪个还敢拿鸡蛋碰石头,一个个灰头土脸,向后倒退。
魏监副见军汉们萎缩,立即断喝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刁民造反,你们竟然退宿,再有退宿者,杀无赦……”
军汉们见魏监副督促,只好重振旗鼓,再次向石碐身边运动,早被石碐三拳两捶打翻几个。
石碐见事情闹到这份上,杀人也是杀,不杀人也是杀。便就三脚两步跨上前去,将魏监副一把揪了,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