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蛀虫!我不过是私自贩卖点竹子而已,刑律连死罪都不至于,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而已?你卖点私货需要占山为王?看守点竹子需要那么多死士?需要数百山洞数千密道的跟我玩捉迷藏?还用颜薰儿威胁颜虚白,你到底是怕被抓,还是怕被我搜到什么?”
“我是司琴坊主,在京都根基深厚,手上还有不错的生意,钱权在手,当然不想被抓,不想下大狱!”纵然快疯了,“也对,你是齐王嘛,你都亲自出面来抓我这犯了律法的罪人,还让我逃脱了,岂不是有损你的威严,一个颜薰儿算什么威胁!不过我劝你想清楚了,京都人都知道,颜家四小姐可是相国大人的心头宝,颜家三代为相根基深厚,是你手下最得力的权臣,你若害了颜薰儿,你觉得他还会毫无嫌隙的辅佐你,信服你吗?”
顾齐修仍旧淡定,目光里的不屑明明白白,似乎在说凭你也配威胁我?“两个选择,你自己招供,或我继续查。我可以饶这里所有人一命,不抓你入狱,不祸及司琴坊,条件是你要把颜薰儿完好无损的还给我。”
“你当我傻吗!这两个选择有何区别!”
“是否招供随你乐意,很人性化。”
纵然深切体会到跟顾齐修说话有多气人,“那我还要感谢你是吗?你把我往绝路上逼,我凭什么放人,凭什么被你牵着鼻子走,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我可是从军机司调了数千精兵来围山,你威胁我,是嫌死的不够快?”
纵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齐修,他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军机司……白忠。”
“纵坊主也仰慕白将军盛名啊。”
“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我!”
顾齐修一笑,总算给了她个令人满意的神色,“若是单纯的乌羌竹买卖,我不定你罪,你也不必怕我查。但你若犯了不该犯的法,我又凭什么要放过你。你该庆幸抓了个能威胁到我的人,不然我杀光你这山上所有人,抄了司琴坊,拉你养的那些女人出去游个街再让她们下去陪你,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纵然瞪大双眼,眼眶盈满热泪,简直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话,“暴君!”纵然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长剑,褪去长衫,露出满身干练的轻甲,剑指顾齐修,“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那么做吗!”
顾齐修丝毫不慌,亦没有还手的意思,直接摊开左臂做了个任由处置的动作。就在纵然动手之前,他又道,“前些日子混进青辽县的人颜相悄悄就给办了,是来杀我的吧?”
纵然手上的剑停在半空,她为这事问过郭毅,还把花青给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是颜虚白,她还妄图拉拢他做靠山。她忽然明白了,顾齐修早就知道宋明背后的人是她,让颜虚白通过他联络说要买乌羌竹不过是在做戏。
“杀宋明,杀我族人,都是计划好的?”
“你族人?哼,他们想要杀我在先,就该做好被杀的准备。我是在提醒你,你若觉得九幽山,司琴坊和少昊族上下几十万口人命不值钱,”顾齐修指了指喉咙,“朝这里刺。”
话一出口,本来还满脸凶狠拿着刀随时准备动手撕了顾齐修的数十大汉顿时没了底气,四月天山洞里清凉,却都汗流浃背。
漫长的沉默后,纵然的神色从狠厉到绝望,铁剑落地,预示着这场博弈的终结。
顾齐修松了口气,越过纵然迈步上前,拔出插在墙面上的羽箭坐下,抚着上面刻的字捏在手上把玩,“刚才射箭的神箭手是谁啊,让他替我再传个信。”
颜薰儿醒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卧室的窗户已经被宋乔打开了,院子里阳光和煦,厨房香气四溢。
颜薰儿撑着身子半起,头晕乎乎的,透过窗户看见五月在打理花草,“五月。”
“小姐!”五月听到颜薰儿的召唤,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跑进主屋,“您醒啦。”
“我怎么回来了?何时回来的?”颜薰儿完全没了印象。
“昨日夜里,被人用马车送进来的,那时已经很晚了,快到子时了吧。”
颜薰儿纳闷,“我是忽然睡着了吗?不至于吧。”
“小姐昨日不是去和安街上买东西了吗?我和宋姐姐还以为您是从宫里回来的。”
“……别乱说,”想到这儿她就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