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钧与来参礼的众人说了会儿话,待会儿安平侯府治宴,随行来的如今暂候在驿馆的女眷还要上门去拜访顾老夫人。
顾长钧先告辞出来,车马旁守着北鸣,见顾长钧到了,便掀了车帘,刚要提醒车里的周莺,顾长钧一抬手制止了。
车内,女孩儿不知是不是哭得累了,肿着眼靠在车壁上,似乎睡着了。
顾长钧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北鸣在外悄悄吩咐启程。马车一晃动,少女的头轻轻撞在车窗上头。
顾长钧抿了抿唇,对面随车摇晃着的影子叫他心烦意乱。
他蓦然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她姓顾,你也姓顾……”
“这样的好颜色,不知将来要便宜了谁……”
“那得是几世修来的艳福……”
“得妻如此,若是我,必日日守候在畔,绝不再瞧旁人一眼……”
很奇怪的,顾长钧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甚至,……
他抬眼,女孩手里握着的那方抹泪的帕子轻轻飘落下来。
淡紫的轻绢,绣着小簇的绣球,上头一个浅浅的“莺”字。
他顿了顿,俯身将帕子拾了起来。
淡淡的泪痕印在绢布上,还未干透。渗着清幽的叫人喜悦的香甜味道。
马车驶过一段石子路,颠簸得厉害。周莺瘦削的身子摆了下,顾长钧呼吸一浅,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臂,勾住女孩儿的腰背,将人抱了过来。
周莺惊醒了。她不敢动。
这薄荷夹着果木清香的怀抱,她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睫毛紧张地颤动,紧紧地闭着眼,怕面对这难堪的处境。
顾长钧的手,贴着她的腰朝上滑,将女孩儿固定在自己身侧的车壁上。
素白的脸蛋上晕着可疑的潮红,女孩儿紧张得鼻尖上都是汗。
她醒了,为何不将自己推开?
不拒绝,就当是默许了吧。
顾长钧扣着她的下巴,迫她仰起脸来。
周莺意识到什么,慌乱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喊一声三叔,却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他深浓的眸色是那样难以捉摸。他薄薄的唇贴上来了。
周莺听到心里头某处“砰”地一声炸开了,而后又迅速的归于平静。
他的唇终是落了下来。
软的,与他冷硬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热的。
一寸一寸,覆住她的唇瓣,有些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