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黄福大吃一惊,这是要求生?这看着不正也是寻死吗?
却见这火人抛开其他,一路就朝着山道撞去,就算有再多的士兵想要拦着他,都迫于他身上熊熊燃烧的焰火不敢靠近。
假黄福一路追着,竟是见这火人跳下了山道,惊得扒在道边看,却哪里能再见到岑玄因的踪影。
且见这人消失无踪,假黄福竟不知他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其余士兵追上来,也是没瞧见“阿星”的身影。
只他们的全副心神,本也不在他身上,而是转而督促黄福。
“郎君,还是快些走。这里敌军太多,若是赶不上王爷他们,怕是……”
这人不敢把话说得直白,可是刚刚靠近瑞王的士兵们,多少是听到了阿星和瑞王的对话,隐隐知道瑞王是打算舍掉一些人,心中自然担忧自己也在舍弃之列。
假黄福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画面,转而带着这些人冲杀出去。
一路上,这喊打喊杀声竟是没停下,酣战了半宿,龚伟奇不仅拿下过半的叛军,更是得了赫连端的行踪,连咬半月,最终将赫连端堵在半月崖。
最终传出来的消息,是赫连端与黄福两人在半月崖上自相残杀。
传闻里说,黄福记恨黄家老少皆是为了瑞王而死,瑞王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才痛下杀手。
一连半月内,赫连端连遭两个自认为亲近的人背叛,一时间怒火攻心,竟是活生生给气死了。而那黄福在气死赫连端后,转身跳了半月崖,一时间,竟是连他是生是死都再寻不到踪迹。
龚伟奇这战虽是打赢了,却是有些没着没落。
收拾完残局,开庆功宴那天,龚伟奇一边吃着酒,一边拍着平王的肩膀,“王爷,你同我说说,你藏在瑞王军中的人,到底是谁?”
平王尴尬地挪开,轻声说道:“这人是谁,本王也不知。”
埋在赫连端身边的棋子,最成功的只有一枚。但是主动与平王联系的人,却又不是这个人,而是另外一位。
至于那枚最成功的棋子,就是黄福。
景元帝这人,要是真的放权,却也真的彻底,竟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平王。平王得知后,没多少感恩戴德,却是害怕得想五体投地。
不论是哪个人,对平王的看法都是没错。
平王素来胆小,别看他在赫连端起兵后,身先士卒成为第一道防线,可实际上他怕呀,他怕得要命,只是不得不亲身上场。
毕竟瑞王是王爷,他平王也是王爷。
这王爷对王爷,总归比那些摸不清楚事态的地方官要好上太多。
景元帝许平王将太妃带去封地,许他这么多年高枕无忧,可不是没有代价的。在他这个皇帝弟弟面前,平王总是矮了一截,别说是和他作对,根本恨不得景元帝眼底就没他这个人。
只是因差阳错,不得已,有些事情竟是要露面。
平王只要一想,就觉得心里苦。
“一个都不能说?这可真是没趣。”龚伟奇叹了口气,抓着酒碗又喝了两口,“不过王爷,我敬你是条汉子,来来来,一同再喝一杯。”
平王欲哭无泪。
他不想和龚将军做汉子,他想回家,想找平王妃哭。
就在此时,营帐外传来喧哗,龚伟奇这人敏锐,虽还在吃酒,人却已经抓起酒坛,几l步朝着外头走去。
“都吵吵着什么?”
军中重地,若非今日这般大喜,才能特许吃酒,平时那是一口都不能沾的。要是这群臭小子吃了几l口酒,就浑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那龚伟奇定要打断他们的狗腿。
“将军,营帐外倒下个人,这身上烧伤了不少,只说要找平王就晕了过去……”
那传话的士兵声量不小,坐在里面的平王倒也是听到,缓步走了出来。
“那人在何处?”
龚伟奇眼珠子一转,跟着说:“还不快些给平王带路?”
他们两人跟了上去,兜兜转转,在军医帐篷看到了人,平王一瞅着那人的模样,这心口又是狂跳起来,直道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