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突然就笑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然后,他就笑岔了气,打起了嗝来。
“行吧,那……嗝,刚才的事情就……嗝,算了。不过,嗝,你们要是想上山,就得先拜山神……要是没有山神的允许,任何……人或者兽,都是无法……上山的。”
赤鱬边打嗝,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说罢还一摊手,指了指从山顶潺潺往下流的山溪。
“如果没有被山神允许……你们看到的,就是山溪,而非登山路。”
这话说的太过玄乎,茹优优可就不信了。
如果那不是山溪,而是登山路的话,旁边这么大一个水泽,是靠什么形成的?
下雨的雨水吗?
这说法明显站不住脚。
但讹兽跺了两下脚,提醒茹优优答应过别冲动的:“怎么拜山神呢?”
“山珍九味、粟谷九类、飞禽九种、走兽九样,摆于山溪之前,诚心实意九叩首,就是拜山神了。”
赤鱬哼了一声,似模似样的指点。
茹优优听罢是忍了又忍,就在《山海经》赤鱬的后一段,就明晃晃地写了这南次一经整座山系的山神。
都是鸟的身子,龙的头。
其祠之礼是: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壁,稻米、白菅为席。[1]
虽然有个别字茹优优依旧认不得,但这个“一”字,她总是不会认错的。
和“九”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璋玉是玉吧?
也没提到山珍、飞禽和走兽啊!
但她刚一张开嘴巴,讹兽就更用力地蹦了两下:“山神乃是庇佑一方生灵之神,如何会接受用活物生灵的拜礼?还请莫要再考验我们的心诚了。”
赤鱬努了努嘴,目光如炬地定定盯着讹兽许久:“你叫什么名字?”
“闻卓。”
“原来你就是闻卓,难怪……难怪了……”赤鱬说着说着,目光就转移到了茹优优的身上,眼神也随之变幻。
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茹优优在雨天看到了一只湿淋淋的狗。
“对着山,诚心拜上一拜,只要心里有山神,就是真正的拜山神。心诚,则山神现。”赤鱬这回说的就很简单了。
但又过于简单,总不可能真的什么祀礼都不要吧?
不过讹兽已经从茹优优的肩膀上跳到了地上,并且非常扎实地深深拜倒。
茹优优微微扭头,余光中瞧见山魈、狌狌和鹿辛也都已经拜倒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站着在当显眼包。
而赤鱬还在盯着她看。
茹优优顿感压力山大,只好也跟着拜了下去。
紧接着,震惊她一万年的事情就发生了。
山林中又是一阵震动,百鸟惊飞而出,随着密密麻麻的鸣叫声,一只毛色绚丽的大鸟落在了她们前面的空地上。
它的一双眼睛飞快地转动着,在空地上来回跳动,然后,又重重的叫了一声。
虽然茹优优听不懂它叫声的意思,但茹优优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骂的很脏”。
这只大鸟明明只是短促地鸣叫了一声,却仿佛有四五个人,正在激-情对骂一般。
吵闹刺耳的不行。
“山神息怒!”赤鱬高声喊着,俯身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