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佳肴,却也颇合蓝兮口味,这让他觉得很高兴。
山中早晚清冷,午后才有温暖阳光,这一日吃完晌饭,常欢懒洋洋趴在屋中桌上打盹儿,蓝兮在门口张望了一阵,敲了敲门,步入房间。
“欢儿。”
“嗯,师傅。”常欢头也没抬,仍旧趴着。
“你在做什么?”
“睡觉。”
蓝兮走到她身边坐下,从胸前掏出一个布包道:“欢儿,你入画筑已有两月,现值春暖花开之际,不可再懈怠下去,我决定从明日起传你入门画艺,以后每日下午便是你学画时间。这套笔,送给你。”
常欢抬眼瞧瞧蓝兮,慢腾腾伸手接下布包,口道:“谢谢师傅。”说罢又趴了下去。
蓝兮叹口气:“在学画之前,我想要问问你,在你心中,如何看画?”
常欢答:“画是给人欣赏的,画得漂亮就会有人买。”
蓝兮眉毛拧了起来:“若是有人请你按其要求作一幅画,却让你颠倒黑白,指猪画虎,你怎做?”
常欢歪着脑袋想了一气,道:“那要看他出多少银子,出得多,自然就听他的了。”
蓝兮倒抽一口气,瞪眼看了她一阵,摇摇头继续问道:“假如有人遇歹人残害,描述歹人相貌请你绘像,以方便捉拿,而此时那歹人找到你,送上万两黄金,让你故意画错,你如何做?”
“万两黄金?”常欢支起腮,想的时间略长了一些。蓝兮静静等着,心里隐带着焦虑,如果这丫头答出让人不满意的答案,那授艺之事就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唔,万两黄金,确实很诱人呢。”常欢开口了,一双大眼睛扑扇扑扇地看着蓝兮,“不过他要是真害了人,我就绝不能包庇他了,那被残害的人该有多伤心呢?所以万两黄金不行,十万两黄金也不行!”
蓝兮倏地笑了,孺子可教也!他轻舒了一口气,言语便带上了愉快:“百万两呢?”
拜师学艺(11)
常欢蹭地坐直了身子,咽咽口水道:“百万两?黄金?我得好好想想。”
蓝兮咳嗽两声,眉头又锁了起来,站起身道:“明日辰时,我在画室候你。”
说罢出去了,独留常欢一人在那喃喃自语:“百万两黄金……我若有了百万两,我可以开一家大酒楼,做大老板,再也不用摆小摊卖我的字了。”
蓝兮在画室作了一下午的画,一步也没踏出门来,连晚饭都不吃了。月起峰头,仙鹤归林,天色已暗沉下来,常欢想去给师傅送饭,又怕挨骂,端着饭菜磨磨蹭蹭在门口迟疑,忽然听得楼前有人大喊:“蓝公子可在?画仙蓝公子可在?”
常欢一惊,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爬上单绝峰来?慌忙踏出廊子查看。只见一男一女跪在楼前一丈处的青松下,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女子嘤嘤哭泣,男子仍在呼唤:“蓝公子!”
画室中毫无动静,常欢不敢去叫师傅,只好自己迎了上去:“二位有何事找我师傅?”
那男子一听常欢的话,忙激动道:“原来是画仙的弟子,姑娘能否请尊师现身一见,在下实是有要事相求啊。”
常欢道:“我师傅正在作画,你有何事也得等他画完了再说。你们先起来吧。”
那男子摇头,声音带了哀调:“等不到蓝公子,在下不起。”
常欢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见那男子表情伤恸,女子不住悲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候在画室门口,只盼师傅赶紧出来。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画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蓝兮背手踱出门来,神情淡漠地瞅了那两人一眼,径直向楼上走去。男子高叫:“蓝公子!蓝公子可否下山助我!在下愿以千金相赠!”
蓝兮似未听到般,脚步不停,眼见上了二楼廊拐,常欢忙追上:“师傅!你瞧那二人……”
蓝兮回头:“不要管他们,把饭端上来。”说罢继续前行。女子哭声更加凄惨,常欢急了,一把抓住蓝兮袖子:“师傅啊,他们有事求你,你听他们哭得多惨,不如去问问所求何事啊。”
蓝兮顿下脚步,淡道:“无非是些伸冤之事,需我绘像拿人罢了。”
常欢恍然大悟,“哦!我知道,师傅你下午说的那个……凭描述绘出歹人面貌的那种绘像?”
蓝兮微笑:“不错。”
常欢瞪起眼睛:“那一定要帮忙了,师傅你看他们多可怜。”
蓝兮道:“报官自有人管,衙门里的画师同样可画,类似之事,一月总有五六桩求上山来,若我桩桩接下,那还要衙门画师何用?”
那二人的哀求声愈大,声泪俱下地不知在控诉些什么,常欢看得心里难受,见蓝兮毫无关心之意,跺脚道:“你不管,我去听听看。”
蓝兮挑眉:“随你,不过别忘了把饭端上来。”
常欢跑下楼,奔至那二人身前道:“莫哭了,说说你们到底有何事啊?”
男子吭哧半晌,捣捣哭不停的女人:“还是你说,她一个小姑娘……”
女子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抓住常欢的手道:“姑娘啊,我们冤情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