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镇子里七弯八拐走了好一阵子,发现无人跟踪,也无人出来阻拦,这才回到汪修齐所在的宅子,取了包袱,骑着马离开。
行至路口,许伯表情严肃地向小宏子交代了几句,二人分道扬镳,消失在夜幕之中……
翌日。
一大早,汪修齐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阿齐,开门,我是义兄啊!”
听毛海峰嗓音里的兴奋劲,汪修齐就知道这货肯定是中计了,他轻叹一声,看来史书里的记载果然没错。
等开了门,汪修齐就看到了满面红光的毛海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督府衙门的差役。
“阿齐,和义母收拾收拾,我们回家了。”毛海峰拍了拍汪修齐的肩膀,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海峰哥,胡大人那边都谈妥了?”汪修齐边走边试探着问道。
“妥了,我先带你们回去,至于和谈的事情,到时我会向义父禀报。”毛海峰进屋,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口茶。
汪修齐沉默片刻,笑着说道:
“海峰哥,昨晚没少喝吧?”
“哈哈,”毛海峰摆了摆手,得意地说道:
“我没事,这督抚衙门的文臣武将没一个能喝的,就几壶酒,全都趴下了,胡部堂还是我扶上床塌的。”
看着毛海峰那嘚瑟样,汪修齐一脸黑线,这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货。
收拾完东西,众人离开院子,由于两袋石油太沉,随行的衙役叫了辆马车,才跟着拖到了码头。
此时,定海水寨的码头上身穿绯红官服的胡宗宪和其他几个人已经在等候了。
见到毛海峰,胡宗宪那不苟言笑的脸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
“海峰兄,真是海量啊,昨晚所有人都喝趴下了,就海峰兄一人清醒,还扶我去了床塌,哈哈,惭愧,惭愧啊!”
毛海峰一听,浑身都抖了起来,“胡大人,你们酒量不行啊,我还没放开喝,抬头一看,一个个的不是趴桌子上,就是躺地下了,有点扫兴呐。”
俞大猷黑着脸,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胡宗宪那冷冽地目光吓退了。
毛海峰被一众官员围着吹捧,那话听得汪修齐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心想,后世大厂的那些舔狗和明朝的官员比起来,这拍马屁的功夫差了何止几条街。
此时,只有徐渭站在人群之外,儒衫纶巾,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当他的目光和汪修齐对视,这才柔和下来,微微点头笑了笑。
汪修齐也躬身还礼,这种场合不好说什么,一切都在不言中。
吹捧间,胡宗宪话锋一转,指着位国字脸的官员介绍道:
“海峰兄,这位是卫指挥使夏正,他可是本部堂的心腹,随你一同前往拜会,希望老船主可以看到本官的诚意。”
那位国字脸的官员头戴乌纱,穿着绯袍,出列郑重行礼:“还请海峰兄多多照拂!”
被吹捧得云里雾里的毛海峰,自然没有拒绝,他摆了摆手:
“好说,胡部堂仁义,我毛海峰也是知好歹的人,见了义父,我会劝他尽快和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