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芮不喜欢林馡,但对顾潮的话一向顺从。打开医药箱,她动作熟练地给他清理流血的伤口。
他们坐在沙发上,林馡此时在床上,尽管扬着脖子偷看,依旧看不清楚顾潮胳膊上到底怎么了。
此时,感受到一道炽热目光的顾潮抬眼,与来不及躲闪的林馡视线相撞。
后者吞咽一口唾沫,平直地移开眼睛,动作要多笨拙就有多笨拙。
那想看又不想过来的偷瞄眼神,特别可爱。
收回目光,顾潮唇畔勾起浅笑,却被给他包扎好伤口正巧抬头的隋芮误会。一时间,她对林馡那点不满消失殆尽。
“阿桥今晚就回来了,你先走吧。”
顾潮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此时只想和林馡单独相处。
自以为吃到甜头的隋芮嗯了一声,开始归纳药箱。但临走前,她又怕顾潮因今天这事迁怒贺桥,给他解释:“阿桥只是想在你生日之前把南边被羁押的赌场开起来,所以没告诉你他今天不在。”
闻声,顾潮原本缓和的面色渐渐低沉,俨然是听到了不喜欢的话。
一直没得到回应,隋芮离开了。
身上的衬衫染了血腥,顾潮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的换上。林馡正大光明地看他衣柜,发现里面都是黑衬衫和黑色西裤,颜色相当单一。
“你的衣服都好丑。”
肚子不疼了,林馡躺了一会状态上已经回血。
穿上衬衫的顾潮转头,没有系身前的扣子,袒露着隆起的健壮胸肌和紧实腹肌走来,在她床边站定。
“手疼,给我系上。”
林馡这时才有机会看他胳膊上的伤口,但上面缠着纱布,看不到具体的伤情。
应该是刀伤。
她刚刚看到毛巾上有血。
就算是可怜他,林馡跪在床边给他系扣子,垂眼间嗓音很轻:“你怎么了?”
这是林馡第一次有实感,顾潮的生活方式并不如她和林澍那样安全自在,他的生活好像和他身上那些伤疤一样,并没因时间流转变得健康。
顾潮不想和她说自己干的那些事儿,今天受伤,他的目的只有卖惨。
“有人打架,我吃瓜被波及了。”
说着,顾潮自己都觉得可笑,唇角勾翘,凤眸流露笑意,小麦色的面容更显得痞厉。
在她的认知中,会所老板每天顶多在风月场所推杯换盏,虚情假意的迎合在权贵之中,并不像顾潮现在这样,有被刀划伤的可能。
“看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啊。”
林馡突然觉得顾潮不够厉害,应该还处于同行竞争,打打杀杀的阶段。
顾潮不解释,任凭林馡胡乱猜测。
男人的沉默并没有让林馡安静下来,她想到刚刚隋芮的话,问顾潮:“你快过生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馡总觉着自己说完这句话,顾潮身体僵了一样,是那种抗拒的下意识反应。但对方气场变换得太快,她还没细究,他就恢复了正常。
“我的出生是百分百的错误,不过生日。”
顾潮坐在床边,林馡只能看到他半张脸,顶级的皮相,坚毅的眉眼。可看得久了,她竟觉得他心里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