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三年,刘沅如今也已二十岁了,用不了多久就又要到冬天了。
不由得感叹一番,她站在高耸的石壁上望着道路的尽头,手上紧紧抓着石壁,而后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树荫下,是密集的身着兵甲的人,她一跳下去,几个领头的将军便团了过来,拿出地图指了指,前方将是益津关。
一路上,枫叶还能见到绿色,不过已经到秋末了啊,地上的草已经全是枯黄,许多树早早地便落叶了,满目除了枫树,皆是宣告着秋天的存在,就连这风也冷了不少。
北方的冬天要早很多,事先吩咐了备着厚衣裳,如此也不至于突然降温是冻着,这队伍里虽然也有北方人,不过大都是南方人,他们有些还从未来过北方。
这三年她的伤已经好全了,因着恢复得好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三年倒是真的安安稳稳度过了。
她时常跟着程平南北奔波,对这条路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草桥关再过百公里就该到京城了,一路上虽然有诸多阻拦,不过他们也都一一应付下来了,如今接近京城了,公孙世阳的防备自然会更加重一些。
她揉碎手中的纸条,放飞手上的信鸽,而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将士们,此番刘嵊只让他们领着八千精锐围城,刘沅实在不懂,养了几万的士兵,为何刘嵊会觉得八千人就能攻破京城将公孙氏推翻呢。
百人队伍里也只来了五个人,徵羽没有跟着一起来,兴许是刘嵊稍后有其他安排吧。
他们兴许只是作为先锋吧,只不过目前还没听说有另一支队伍往这里赶,刘沅怀着疑惑,领着八千人就这样慢慢靠近京城。
这支八千人的队伍是披着农民起义军的名义北上的,虽然距第一次与官府冲突已过了半个月了,可是,或许是公孙世阳觉着他们不足为惧至今也没派更多的人围剿。
符月伶作为五位中唯一的女子,这段时间倒是与刘沅最亲近,她与徵羽和浣儿都不同,她的性子更加开朗些,不过还是处处为她着想的,包括另外的四人,无不是先顾她而后顾战事的。
“将军,如今公孙世阳派了公孙淑兰来草桥关阻拦,这德清公主的事迹先前在营中我们也听过不少,虽说是一奇女子,不过与将军相比,此战仅仅也只比先前难打一些,最后定还是会闯过去的。”
站在刘沅身旁一身玄衫手一直放在腰间剑柄上做着防备状态的男子望着身旁一位白衣男子笑了笑,他说这话可不是阿谀奉承,为了对付公孙氏,他们早已把各个将军都研究了一遍,自然知道公孙淑兰的实力。
“柳乙,还是不能大意。”
那白衣男子比他倒是冷静不少,他是营中的谋士,与柳乙有一个相似的名字,他名唤刘一,随的大将军的姓氏。
刘沅看了看另外两个,一个魁梧但不失文雅,看着是有极大的视觉落差,另一位冷面,不太爱说话,他的眼睛早年因在山中受难被山贼弄瞎了一只眼睛,一条狰狞的疤痕贯穿他半张脸,加之他冷漠,到让人会觉得他可怕。
“刘殊,仇泊,军中可有原是草桥关之人?”
仇泊点头:
“回将军,事先已了解过了,此地辽阔平坦,一高楼耸起,那城墙足有十五尺厚,近三丈高,而且城下四通八达。”
柳乙思虑了一会儿,而后瞅着刘一耳后的长生辫,轻轻一扯,叫刘一吃痛看着他,他便得意地笑着:
“既然如此,便火攻,此次来带了不少铁火炮,那火炮威力极大,先前试验时还差点炸伤我们。”
刘一拍落他的手:“铁火炮军中并没有携带太多,用到草桥关,着实暴殄天物。”
看着他们如此,刘沅也无奈,不过他们几个之间感情倒是不错。
符月伶见着刘沅眉眼舒展开来,又看向那几位奋力耍宝的模样,他们兴许是担心她见着草桥关难攻思虑过多,如此想要她开心些吧。
只不过,他们要誓死保护的这位,笑起来还真是和小孩子一样,让人心中不免都柔情起来,待她也如同对待孩子似的。
见她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虽说佩服,但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一个小孩在装大人的感觉一样。
望着千人队伍,公孙淑兰不禁凝神深思。
虽说上报来的是百姓的起义军,可见这队伍有条不紊的模样,倒像是特意训练出的一样。
见着戴着面具的马上将军,她的疑惑不禁更甚,一处百姓起义虽说也会有带头的,可见这人一身玄甲,倒不像是寻常的百姓起义时的带头人,倒像是军中人一样。
更别说这人身边还有五位身着盔甲的副将,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倒像是特意为之。
“云成,可否给京城送封信?我觉得这行人并非普普通通的农民起义,倒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刘滁一直看着城门下坐在黑马之上的刘沅,他知道这一切的因果,看着自己妹妹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他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
生在将军府,他怎么可能不会向往身披战甲,叱咤战场的雄伟模样。
他看向公孙淑兰回道:
“德清,半个月来上报的都说是百姓起义军,总不会都说错了吧。”
公孙淑兰向来看不惯他一副书生模样,瞥了一眼也不再说话,虽说已嫁作他妻,可她心中还是保持自己的身为将军的警戒与判断力。
跨马持枪入局,公孙淑兰举枪指向刘沅:
“本将军不斩无名之辈,念在你们也是因为天灾人祸不断才聚集为兵,若是卸甲投降,本将军必定会善待,并且查明原由,绝不亏待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