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听出了刘沅言语中打击的意思,其中一位带头的将领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看着萧琮,而后又看着刘沅,他的年纪是刘沅的不知道多少倍。虽然先前他佩服刘沅的严格的领兵之法和灵活的用兵之法,也信服她的武艺,不过这仅在于他支持刘沅当大将军,对于萧衔,他还在考究当中,若是真要说,他是站萧琮这边的,因为之前未亡国时他便是大皇子一队的。他也知道刘嵊和刘沅是萧衔那边的,但是他还是认为一个被公孙世阳养在笼子的鸟不会成气候,姜弈回道:
“不过,就算殿下的腿用不了了,但是脑子却是清明的,先前臣等试过殿下的武艺,就算坐着也能出手抗敌。”
刘沅看着萧琮,只见他始终都是温婉地笑着的,笑里藏刀,就算他表现得如何温良可这笑反而让她觉得此人必除。
来之前她就设想过这时会发生什么。若是萧琮跟她大闹一场,她还不至于如此担心,可是若是他如同现在这般冷静,那才是不好对付的。
“殿下此行辛苦了。”
“将军也未尝轻松。不知我那在京城的弟弟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公孙世阳如今对太子殿下的监视松缓了很多,没有以前那般紧张了,不过朝中的有些大臣还是对殿下持对立态度。”
“真是辛苦季筠了。”
“大殿下在外流亡十多年又何尝轻松呢。”
“所幸有姜将军。”
两人虽说是和和气气的,但是水清玉能感受到两人和气下暗藏的针锋相对,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来营里也有大几年了,先前的几年刘沅留在营里的时间很多,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她,后几年就慢慢的不常回来了,她知道刘沅身负重任,她在她离开的时候也尽力去管理,不过有些人还是表面上服气,人心还不在一处,终究有一天会爆发的。
刘沅笑着一把抽出腰间的那两柄刀中的长刀,众人不禁紧张起来,姜弈默默地移到萧琮前面,就怕刘沅在他们一个不注意下一刀将萧琮给劈了,她做得出来的。
前些年的记忆不禁又重现在他们脑中。那时的刘沅十二岁,拿着刘嵊的亲笔书信来的。他们在她小时候就已经见过她了,那时还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娃在十二岁时来到营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时有些反叛心理的一名大将给当众杀了,溅出来的血能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而后她满脸是血的地看着他们,那眼神让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心头一颤。之后在他们的试探中,刘沅一步步得到了所有将士的认可,那时不过十多岁的年纪,掌管了整个军营。
其实,若是刘沅执意要杀萧琮的话,他们也是拦不住的,这个营里边能单挑她的几乎是没有的,就连她身边的水清玉,他们对付起来也是要抱着牺牲自己的想法去的。
见他们如此紧张,刘沅又笑了笑,她将刀抬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看着他们说道:
“大殿下,我这把刀上新刻了三个字‘城可破’算作刀的名字,那殿下觉得另一把短刀上刻了什么?”
她将短刀也抽了出来,此刀比常用的九寸刀要短两寸,表面一层寒霜似的刻纹。
见许久都不曾有回答,刘沅将长刀收了回去,拿着短刀朝萧琮走去,姜弈也不敢在刘沅面前明目张胆地护着他,刘沅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殿下,此刀叫‘霜可摧’,刘嵊大将军受先王之命扶持太子殿下复国,臣便为此两刀取了这两个不雅不俗的名字,大殿下以为如何?”
“既是将军取的名字,自然有将军的用意,好与不好不在于别人说的。”
刘沅一直盯着萧琮的神色,纵然他表面平静,可那对眸子还是若有若无地闪过一丝心慌,又见他紧握的拳头,刘沅笑了笑作罢,不能逼地太紧了。
“大殿下说的是,何必在意旁人看法。大殿下,臣此番匆忙回来许多事情还未处理,既见到殿下一切安好了,臣便要去营中看看了,臣告辞。”
萧琮点了点头:“将军既有要务我便不久留了。”
她转身朝外边走去,水清玉跟在身后,原想着回头去看萧琮的反应,可又看着刘沅的模样便也放下了那好奇心。走到门口时刘沅回过头看向他们,十分和气地缓缓道着:
“大殿下若是有什么欠缺的,尽管跟水清玉说,这里虽说处在深山老林,寻常的物品药物还是有的。”
“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