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行驶。
眼见宫门都出现在了眼前,车厢里依旧沉默,奚旷终于冷冷开口:“要本王教你怎么说话?”
平乐哆嗦了一下,只能盯着自己的膝盖,硬着头皮说道:“姐姐可有什么想问的?”
桑湄的声音轻轻传来:“这就是皇宫的大门吗?为何看起来,如此破旧?”
平乐诧异,没想到她第一句竟然问这个,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随即也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她很少出宫,但也知道皇宫正门富丽堂皇,金饰繁多,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坑坑洼洼的样子。
用脚想都知道是为什么,但她不敢说。
“反正总是要拆的,不如先弄点有用的东西下来,也好犒赏兵士。”奚旷漫不经心地说。
桑湄扯了扯嘴角,终于把目光挪向平乐,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平乐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姐姐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她哀哀哭道,“我是平乐啊,我们上面还有两位姐姐,都早已出嫁了,我与姐姐……”
“你为什么哭?”桑湄看着她,“你与我情谊很深厚吗?若是情谊深厚,又为什么要以我为酬,向宁王殿下讨恩典呢?”
平乐愣住。
“方才自称是我兄长的那位,又是谁?”
平乐喃喃:“是……是前太子。”
“他与我情谊很深厚吗?”
平乐:“……”
“看来也不是。”桑湄闭上眼,眼尾犹带着未尽的红意。
她恹恹支着下巴,说:“看来宁王殿下,是一次性看了好几场笑话,倒是挺会打算。”
“本王还有其他打算,桑姬何不睁眼瞧一瞧呢?”奚旷说。
桑湄揉揉眉心,睁开眼,却发现马车已经行到了街市上。
说是街市,其实已经只有街没有市,只有路边零落未收的一些散店架子,彰显着这里曾经多么繁华。
出了宫,马车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去,街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只能偶尔看到巡逻的士兵,执刀行走间,铁胄铮鸣。
看到奚旷亲至,立刻有卫队队长飞奔来见。
奚旷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只道:“现在城中有多少居民?”
“原本应有二十余万户,我军抵达前出逃了不少人,现在大约只有十之六七还在城中。”
“为何路上一人都没有?”
“殿下所走的这条街,之前大多是酒楼商铺,主要的居民住坊还需得再往前些。只是现在也无人敢上街,都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队长偷偷看了一眼奚旷的表情,揣摩道,“殿下可是想视察建康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