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大部分的酒都洒在衣袖上,假装若无其事地躺在卧榻上。这榻十分柔软,耳膜里那铃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地敲入她的脑中,不一会儿,她的眼皮就撑不起来,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着。然后她发现被绑着的不止她一个,她和几个人排成一列。眼前有几个龇牙咧嘴的男子,他们目露凶光,其中一个人说从这个开始?
只见一声惨叫,俞楚惊讶得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左边第一个被绑着的人被割下手上一小块皮,一时间血肉模糊,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
眼前几个男子听到惨叫更加兴奋,为首的男子大声说道,“快,第二个,看看他的血多不多!”
他们把人当成玩具,只为了看看谁流的血不一样。俞楚一边观察着众人,一边不停地扭动着粗绳。可是于事无补,因为很快那把沾着前面几个人鲜血的小刀就在她面前比划。
“女的血会不会跟男的不一样?”为首的男子貌似更加兴奋,“我来!”他一把抢过刀子,朝俞楚逼近。
俞楚感觉有人拉她的手,回头却没有人。那人越靠越近,伸出的手就快碰到她的胸前。“哎呦”一声,那男子一头扑上去,撞到了柱子上。
她被人拽到一旁,躲在披风里。是魏之宥,她躲在他的隐形披风里,后怕地重重舒了一口气。
他一路拽着俞楚的手,直到回到他的屋子,他才狠狠地甩开。
“谁允许你去那里的!你现在是越来越目无尊长了是吗?”魏之宥眼含怒气。
“师父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不是目无尊长,既然你不查,我自己查,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今天如果不是我在那里,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可能吗?”魏之宥吼道。
“我没有求你救我!”她也对着他吼道。
然后她看到魏之宥身后的身影,她努力平息着,道了声“离姑娘!”
魏之宥身心全在俞楚身上,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红晕还未褪去。
“你怎么来了?”
离离往他身后的俞楚瞄了眼,“师兄,想借用一下你的徒弟。”她的笑容天真灿烂。
***
兰亦芳的布匹琳琅满目,离离踏进门槛时。眼尖的掌柜就哈着腰远远地赶来,他上下打量着离离,眼睛都亮起来。
俞楚想,许是知道这又是一位大顾客吧。离离穿着华丽,看着十分贵气,加上她那张姣好的面容,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
掌柜的领着离离看了几匹布,她都不是很满意。
“俞楚,你的眼光好,你说哪个更适合魏君呢?”离离甜甜地对着她笑。
俞楚皱了下鼻子,魏之宥穿什么都好看。她摆摆手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呢!”
“你经常在师兄身边,对他的身形比较了解。”离离眼睛还在布匹上,显得漫不经心。
俞楚尴尬一笑,“魏君穿什么都好看,男人的衣服我也不甚懂得。”
“你看这个怎么样?”她拿起一块绣着紫云的丝绸材质。
“纯净又尊贵,是不是还挺适合他的?”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相公挑衣服一样。
纯净又尊贵,俞楚为什么感觉听得刺耳。她脸上挂着笑,应和着确实很适合。
离离选了几匹布,她结账很快,掌柜的嘴角就要咧到耳后边。他快速地包好,把布匹递给一旁的俞楚。
站在离离另一旁的丫鬟抢先拿了去,她低声细语道:我来吧。
掌柜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拍脑袋,道“瞧我这眼神,我还以为这是您丫鬟呢!实在是对不住!”
离离温柔一笑,道“你看你,好好一女孩,怎地把脸抹的这么黑。”
她顿了一下,又道“听师兄说,你原先是鹿城的人,你可知哪家店铺的胭脂比较好?”
啊,原来魏之宥已经知道自己是鹿城人了,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和李毅的那些事。俞楚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让她有些踹不过气。看着离离明媚的笑意,俞楚突然意识到魏之宥居然将这等事都与离离讲,明知这也没什么,却控制不住的在意两人的关系。
任由离离拉着她的胳膊,魂儿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
鹿城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魏之宥看着俞楚进入客栈之后,便在附近的茶楼坐着。他知道里面有白澄和他们救出的男人。
对于白澄,他选择视而不见。白澄似乎很喜欢俞楚,一路都在保护着她。魏之宥很清楚这点,所以他让俞楚独自来鹿城,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对俞楚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有时候他也说不清,俞楚总是能让他感到生气。
街道上时不时就有几个乞丐经过,只是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李府的门生在街道巡视,一看到便驱赶他们。
这些乞丐看起来不仅面黄肌瘦,精神状态更是萎靡不振。魏之宥心中有惑,一炷香的时间,俞楚还没出来。他又把注意力放到这些乞丐身上,他们之间互相打着招呼似乎认识,结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