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分析眼下形势的,首先这是一个在荒郊野岭建设的边境换轨厂,旁边就是茂密的森林,没有任何围墙,难免说没有野兽出没,首先要做好防身准备,从皮箱里把刀子找了出来,虽然刀子不大,也聊胜于无吧。
顺着铁路往回走,因为火车来的时候,那边有一个海关小站,只是有多远不知道,坚持走就是了。
再有就是,如果中途遇到人家,我就闯进家中不走了,该吃吃该喝喝。你不高兴咱就打呗,你把我打死我认了,打不死总得找警察吧?找到警察就好办了,他们总得为我找翻译吧,等有了翻译就一切解决了。
主意一定,就奋不顾身了,拉着大箱子在坑坑洼洼,扭曲不平的水泥小道上慢慢的顺着铁路往回来了。
一边走一边大骂那个乌克兰军官,真是他妈畜牲,一点人性也没有。
你把我叫下来可以,但不能把我扔到荒天野地不管啊?
那个时期,中国内地正在上演香港电影《人在边缘》,我当时应该真切体会到了人在边缘的感觉。
也不知我走了多长时间,已经精疲力尽了,前方的铁路往左拐了一个大弯,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只有那铁轨闪烁着幽幽的亮光。
就在我拐过这个弯后,光明出现了。这里应该就是海关小站,我直接推开大门就进去了。
靠在一张长条椅上,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同时也要重新规划下一步的策略吧!
不用怕野兽了,也不用赖在别人家啦,这心情就舒畅了不少。
我正在低头胡思乱想,一个年轻女子来到我面前,哇啦哇啦的冲我说着什么,我一看这不像俄罗斯人啊,典型的蒙古人。我就用蒙古语跟她说,她也很惊讶,连忙改成了蒙语。
她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把情况跟她一说,她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告诉我没事儿,两个小时后还有一辆开往匈牙利布达佩斯列车,叫我不要乱跑,到时候来找我,送我上火车。
她冲楼上一招手,又用俄语哇啦了几声,很快楼上那个小伙子拿着两瓶饮料和几袋小食品送下来了,说是给我的。
她说她不是蒙古国人,是俄罗斯的布里亚特蒙古人。
对于她的体贴周到,我还是挺感激的。我知道她们其实就是靠边境火车站为生的一群人,为有困难的旅客解决一些难题,挣一些小费而已。
无论如何,我是踏实了,那就等着吧。
时间稍逝,就在我考虑着,到了匈牙利能不能和那几个蒙古哥们接上头时,小站的大玻璃门猛的被推开了,一股入夜的寒风吹了进来。
伴随着寒风闯进来的,却是那个蒙古女哥们儿。
她一看我在长椅上坐着,顿时站在原地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我赶紧问她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她叹了口气:“边防那个军官太坏,他明明会说俄语就不说,这乌克兰语我也整不太懂啊!”
她用手平抚了一下胸口:“列车进入匈牙利边境小站,我就下车了,告诉那几个蒙古哥们把货物带上,在布达佩斯等我们,然后就买通了一个乌克兰军官,由那个军官开军车把我送回来的”。
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两国的边境,她居然玩的游刃有余,说的轻松自如。
那个布里亚特姑娘正和她的伙计趴在二楼栏杆上看我们,我招手让她们下来。
这个布里亚特姑娘和我们这个蒙古哥们儿姑娘还挺聊的来,布里亚特姑娘叫伙计拿来纸和笔,她们好像在相互留着联系方式。
火车来的,海关边防开始放人。
临别,我给了那个布里亚特姑娘20美金表示感谢!姑娘愉快的接受了,并叮嘱以后到这里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在这里上车的人没几个,我按照嘱咐,在护照里夹了10美金,来到一间通透的玻璃房子窗口,把护照签证递了进去,这里是乌克兰边防检查站。
里面的边防看了看护照,随手把里面的美金放进了抽屉里,抬头看了看我,收了那张过境签证纸,把护照给我递了出来,冲旁边和他一玻璃之隔的,另一个玻璃房子,一摆手“OK”。
这边的玻璃房子里有两个穿着不一样军服的匈牙利边防军官,他们拿过我的护照看着我,笑了笑,直接就盖章OK了。
原来乌克兰和匈牙利在乔普这个地方是联合办公,只隔着一层玻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