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很混乱的梦,一下梦到自己嫁给罗秒,梦里罗秒朝她扑过来,吓得她一身冷汗,一下又梦到关绪,关绪先笑着说来接她走,可立马又翻脸,说你这个扫把星,谁愿意带着你?
蒋轻棠蜷缩起身子啜泣,在梦里说:“关姐姐,你带我走吧。”无意识地呓语出来,竟然格外流利,一点清醒时的发音不准和卡顿都没有。
照顾蒋轻棠的保姆叫陈姨,陈姨把蒋轻棠关在房里,从外面锁上房门以后,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睡得很死,完全没发现蒋轻棠有什么不对劲。
照这么烧一个晚上,明天起来蒋轻棠的脑子非得真烧坏了不可。
好在蒋若彬送走了宾客,做好了善后工作以后,留了个心眼,到蒋轻棠这里来转了转。
发现蒋轻棠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弯腰在她额上探了探,烫得蒋若彬猛一缩手,脸色当时就青了,差点没把陈姨一脚踹墙上去。
“小姐……小姐她睡下的时候还是好的……”陈姨吓得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身体抖如筛糠。
“还不快去找医生!”蒋若彬冷喝。
“是!是……”陈姨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医生赶到,给蒋轻棠挂了两瓶吊水,让她体温降下来,说基本没事了,蒋若彬才松了口气。
倒不是蒋若彬多对这个妹妹有多上心,实在是蒋轻棠的确算一个上好的筹码,能让蒋家攀上和罗家的关系,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样的机会蒋家还不知道得等多少年呢。
蒋轻棠烧退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她的小院,走之前蒋若彬警告陈姨,小姐要是有什么闪失就要她好看,陈姨连连点头称是,守在蒋轻棠房里一夜,瞌睡都不敢打,每隔半小时给她试试体温。
直到天亮了,蒋轻棠体温一整晚都维持正常,陈姨这才放心地又把她的房门锁起来,自己睡大觉去了。
至于蒋轻棠梦里那些呓语,陈姨一点也不关心。
她知道这个小哑巴不是真正的哑巴,听到她说话,连一丝诧异感都没有,只怪小哑巴折腾人,半夜发烧,还自己没觉睡不说,还被少爷一顿好骂,真是害人不浅。
蒋轻棠烧退之后,睡梦也逐渐平静了,不再说梦话,也没再关姐姐地瞎叫,但是依旧把关绪的外套死死抱在怀里,陈姨拽了好几次,都没从她怀里拽出来。
我的,我的。
蒋轻棠在梦中攥着关绪的衣服,咬紧牙关。
关姐姐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谁也抢不走。
……
关绪一路飙车,从市区开到了远郊的蒋宅,平时要用两个小时,今天只用了几十分钟。
她没有傻到把车大剌剌停在蒋宅门口,光明正大地敲门进去,她特地开着车在蒋家周围绕了两圈,找到了所有的隐藏摄,像头,脑中电光火石分析出摄像头死角,然后把车停在远离蒋宅的一条偏僻小路上,自己则身手矫健地躲过了所有摄像头,站到了蒋宅的墙根底下。
关绪昨天才来过一次,已经把蒋宅地形摸得差不多了,她站着的这个围墙在蒋家西南角,向来人迹罕至,而从围墙翻过去,就是蒋轻棠住的小院子。
关绪的脚上还穿着棉拖鞋,丝毫不影响她的身手矫健,三米高的围墙,踩着青砖蹭蹭几下,就灵活小心地翻进了内院。
她的动作敏捷得像一只豹子,翻进墙里没有惊动一个蒋家的巡逻保镖,她溜进院子之后皱着眉想,蒋家这治安也太差了,尤其是蒋轻棠住的地方,守卫薄弱,这么容易就能翻进来,蒋轻棠一个人住在这里得多危险。
关绪悄然溜进了蒋轻棠的小院,一楼大门紧闭,她仰头观察了一下,踩着一楼阳台的雨棚和水管,轻轻松松翻上了二楼。
还好,二楼的玻璃窗只是关着,并没有锁,关绪轻轻推开玻璃窗,蹑手蹑脚地翻进了蒋轻棠的卧室里。
太不安全了。
关绪皱着眉想。
万一进来的是个坏人可怎么办?
她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正好蒋轻棠在梦里翻了个身,变成了脸对着她的侧卧姿势。
一看到蒋轻棠苍白干燥的嘴唇,关绪的鼻子就酸了。
蜷成一团的小可怜,怀里抱着个不知什么东西,看布料有点眼熟,再仔细瞧瞧,原来就是关绪昨天落下的那件衣服。
关绪想,自己和她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在她心里,自己就重要成这样,让她连睡觉也得抱着自己的衣服不可。
那一秒,关绪想,去他的什么生意地位,她只想把床上这个小可怜打包偷走,好好地照顾她,保护她,慢慢养好她的身体,再不让她生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又惊愕地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的孩子,值得么?